第24章 狠狠咬一口
医院在老城区。
我坐在病床,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大街。
深秋连日的大雨,街道积水,汽车在风里浪里赶来赶去。
从上周见了沈默谦之后,我的病情开始恶化。
医生开出一张病方格计划危通知单。
沈默谦急坏,要给我的爸妈打电话,却被我大发脾气地阻止了。
“从小到大他们什么事都随我,其实,从来没有真的关心过我,现在,我也不想见他们!沈默谦,我身边最亲的人,除了你,只剩江涛,他的情况跟我差不多,别看他什么都满不在乎,内心特别缺爱,也缺少安全感??”“那也应该跟伯父伯母说一声。”“不要,我不想见他们。”我性情暴躁,失控地声嘶力竭。
“好好,听你的!”他还是妥协了,伸过手指来紧扣着我的十指。
“我已经联络江涛,他在来看你的路上了。”“嗯??”我艰难地点点头,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枷锁一样束缚着我的肉身。
有很多的瞬间,我多希望解脱,可是,我到底舍不得沈默谦。
这一别,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我曾躲藏在医生的办公室外面,偷听过他对沈默谦说的话。
“您直接说就好,我受得住。”“她执意不肯手术,不过当时也已经开始扩散了,您的太太熬不过这个冬天,准备一下后事,她想吃什么喝什么,不用拘着她??”我想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我怕死,怕得要死,我不敢。
我太注重人的颜值,二十楼下去摔成泥巴,丝毫没有美感。
之后的数日,我连爬楼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只能躺在这里,听雨声,昏昏噩噩地做梦。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混杂着天马行空的幻象。
好像是老式的放映机一幕幕投射,播放,倒带。
串联起我跟沈默谦的青葱过往??美好的,舍不得告别。
醒来,我看见沈默谦坐在床尾。
他沉沉地睡去,手中拿着未翻完的小说。
窗户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吹动着他手中的书页。
他休完了年假请事假,亏欠我的假都在医院里补了回来。
陪夜的面容很憔悴,青色的胡渣,挡眼的刘海。
他没有时间,也懒得去理发。
金丝边眼镜的框子,已经遮不去他灰黑黯淡的眼圈了。
我鼻尖酸涩,悄悄拔掉吊瓶的针管,艰难地从床头摸到一面小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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