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是残酷的铡刀,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一个。
小警察步步紧逼,“你刚刚说你杀人?”
“没……没有……”江术的瞳孔不住颤抖,他的牙齿都在打颤,“我没有……”
他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却是苦笑,几乎是从自己的胸膛里挖出心脏来,“我说笑的。”
他退开几步,脸上的笑容仿佛被固定住一样,此时此刻他只能笑,“我说笑的……”
江术转过身,踉跄着离去,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他脸上掉下来,可他不能发出哭声,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鲜血横流。
走到无人的角落里,江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尚还单薄的躯体里却发出了一声嘶嚎的惨叫声。
法院宣判地很快,张绍穿上了囚衣,被押送前往监狱,他的眼神是淡漠的,嘴角却噙着一丝笑,仿佛如愿以偿。
监狱里,他经常光顾图书馆,总看那一本书,郁达夫的散文《春风沉醉的晚上》。
天上罩满了灰白的薄云,同腐烂的尸体似的沉沉的盖在那里。云层破处也能看得出一点两点星来,但星的近处,黝黝看得出来的天色,好像有无限的哀愁蕴藏着的样子。
张绍看了看天,看了看书,闭上眼,去想念他的少年。
三年过后,一个人向警察局自首,承认自己在三年之前小巷里杀了人。
张绍被洗清了罪名,释放出狱。
他几乎是满怀希望的冲向监狱门口,点闸门缓缓拉开,他的希望蓦然落空,三年的等待没能在监狱门口等到那个身影。
张绍什么都没有说,坐上了离去的公交车,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远远看着重庆这座高高低低的钢铁森林,那么冷,那么孤寂。
公交车停下,张绍下车,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大字儿,教育局。
他走进去,久未开口,连声音都是沙哑的,“我想……查高考……高考成绩。”
女人抬起头,“今年的考生?”
“不……”张绍的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三年……前的。”
他对着电脑,熟练无比地背出那一串考号,就算在狱中三年,日日夜夜里也从未忘记过。
哪怕当初只是在江术地准考证上匆匆一瞥,却烙印了整整三年。
他幻想着,江术考出去了,过上了好日子,那是支撑着他的支柱。
女人看着屏幕,“考生江术……语文0分,数学0分,英语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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