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结婚吗
陈海山跟家豪在外面吃过晚饭过后,说是自己想去吹吹风,让家豪回去,他就在莫听小区外面等着,他只去过一次,保安不认识他,不让他进去,而且他也没有提前跟莫听说。
到了过后,陈海山才在微信上告诉莫听,自己来找他。莫听一直没有回复消息,不知道是因为忙着没看见,还是看见了故意不回。
等了接近一个小时,好在陈海山身上带着烟,打发时间也不是不可以,难得有时间独处,顺便思考一下的处境,以及和莫听现在的状态,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迟早被泮洁给搅浑。
三十二岁的年纪,小半生就这样过去,算起来,距离第一次见到莫听已经过去十二年。
十二年间,除了莫听,他没有喜欢过别人,也不会向别人说的那样,还很喜欢你,但是几年不联系,还能和别人好上,陈海山是做不到的,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莫听,可能这也是母亲说犟的原因。
关于爱情,在一起的那一个月里,陈海山和莫听看了张爱玲的半生缘,两人就这一话题展开过谈论。谈论半生缘,无非就是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以及如果没有祝鸿才,沈世钧和顾曼桢最后会在一起吗?
陈海山读大学那会儿,爱读张爱玲,她总是能够将市井间的情爱描写的有代入感,所谓的代入感不是说你一定就是真真切切那样的人,身份背景地位不一定相同,但是多多少少能从上面找到自身关于爱情的影子。
那时候之所以会讨论到半生缘,也是因为陈海山一直考虑到家庭问题。
讲真的,如果当时不是莫听主动半开玩笑地跟他告白,他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告诉莫听自己喜欢他。那时候的他,清楚地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的,简单来说,就是大家所嘲笑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莫听当时之所以会看这本书,是陈海山故意给他看的,他想知道莫听怎么看待原生家庭这个问题。世钧那样的家境加上懦弱的性格,和家道落魄性格却十分刚烈的曼桢,能不能走到最后。
当时莫听花了接近三天时间看完这本书,第三天的那个傍晚,莫听把陈海山约到学校足球的看台上,那时的情景陈海山记得一清二楚,火烧云让整个天空变成橙红色,更惊奇的是,在足球场上空,有一片云彩,是翅膀形状,在一片橙红云彩中,紫蓝紫蓝的。
陈海山才走上看台,莫听就指着那片云说,我的盖世英雄是骑着那片七彩祥云来的吗?陈海山看了看云彩,又看向莫听。
他想,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就决定要爱他一万年,要当他的盖世英雄。
后来坐在看台上,莫听撇着嘴,说他不会成为沈世钧那样的男人,懦弱半生,最后只能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那样未免也太无趣了。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我们以后能结婚吗?
陈海山没有回答,只是将莫听的手握住,将自己内心的那份坚定传给莫听,他希望莫听不要只是因为猎奇,不要只因为肉体上的欢愉。
他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走下去。
可事实是什么呢?仅仅一个多月,莫听就提出了分手,这是在陈海山意料之外的,那个歪着头问“我们会结婚吗”的人,竟然会平静地说分手。陈海山当时压根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他只会顺从地点点头,还不忘问一句:“那你还学游泳吗?”
莫听说:“不用了,学游泳本来就是噱头,我命里和水过不去。”就那样,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都没有好好告别。
再后来知道莫听的消息,是在许久没人发言的班群里面,有人说莫听进娱乐圈,说是当晚有他的综艺节目,那天陈海山在科室值班,在值班室里看了综艺过后,一宿没睡。
想到这里,陈海山不禁笑出声来,看着面前的烟头,纳闷莫听怎么还不回来。如果再不回来,他可能还要费一根烟,自己还在录着节目,家豪还跟他说少抽烟,所以到底抽不抽?
反复斟酌间,时间又过去一点,莫听终于开着他的车回来,已经是十一点了。
陈海山把烟盒子胡乱塞进裤兜里,理了理衣服下摆,又扒拉两下头发,才满眼放光地抬起头来,准备冲着车子挥手,可定睛一看,副驾驶还坐着个人,那不正是白天挖苦他的泮洁。
陈海山顿感一阵眩晕,脑子一时缺氧,不能思考。
手就落在半空中,到了喉咙口的名字也没有喊出来,就只能静静地看着车子开进小区。
反应过来后,陈海山朝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莫听不是没看见消息,他就是不想回复自己。不但不回复自己,还把泮洁带回家,不是说这里平时别人都不会来吗?
结果现在不但泮洁来了,还是半夜十一点,十一点以后,孤男寡女的,那画面陈海山不敢想象。或许,就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怎么会把莫听那种人的话当真呢?
他说的结婚是假的,他说的喜欢也是假的,没有一样是真的,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个梦,陈海山还在梦境中徘徊,人家已经安排上最佳人选。
陈海山心一横,拨通林想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陪他出来吹吹风。
哪晓得林想此时正包场游乐园,和范晓晨正坐在摩天轮上,数星星看月亮,运气好,还能把戒指送出去,谁要陪你个情场失意的老光棍吹风。
陈海山骂了句重色轻友,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想到了柳宵,柳宵最近也在渝云,而且好些日子不见,也没有好好找他当面聊聊,陈海山一个电话过后,发现柳宵正好和其他圈内朋友在喝酒,给了他个地址以后,他就打车过去。
坐在出租车上,他还在想,该买个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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