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腺已经坏掉了,殊途不知道其他人面对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他只在街上看过撒娇无赖的小孩,蹲在地上嗷嗷的哭只为了玻璃橱窗里那个花花绿绿的机甲玩具。
殊途讨厌小孩的哭声,尖锐刺耳,但那个画面他记了许多年。他想自己是不会有这一天的,他想要的东西很少,就算真的想要也只能自己拼尽全力去换,找父亲哭嚎是半点屁用都没有的,只会换来一顿胖揍。
于是殊途冷漠的绕开了挡在眼前的小孩,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他以为他已经绕开了,已经将满脸泪水的小孩远远丢在身后了。
可到如今他才知道,他唯一远远丢在身后的是眼泪软弱和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期待。而那恃宠而骄的哭声则一直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
殊途不眠不休的跑了三天,在体力到达极限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下城区。他茫然的站在那栋老旧的楼下,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做什么。
漆黑的夜里,只剩半个惨白的月亮高高挂起,不管人间疾苦死活。四下无人,昏黄的路灯有不少飞虫在愚蠢的相撞,灯光苟延残喘还未撒到地上就已经暗哑了。黑暗中,只又他粗重的喘息,仿佛已经被逼到绝路上的狼。危险灼热,也倦意满满。
殊途发了一会呆还是决定上楼,证件还在房间里,而且,母亲唯一的照片也在房间里。如果他要离开,他要消匿在这恶心的人间,那他最后必定会带着他母亲的照片。
殊敏敏待他如何,两个父亲都没有描述过。殊途庆幸与此,这样他就能尽情的幻想自己是被母亲怜爱的。他想世界上总要有个人是喜欢自己的,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哪怕是个死人也无所谓。
殊途眉目淡淡的扫了一眼窗口,想着拿了东西就走,但这一眼他发现了不对,窗户被人动过了!
是谁!他拳头攥紧了,双眼因为杀气四溢而红,所有憋在心口的愤懑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嗜血的暴戾在体内冲撞,殊途失去理智的想,此刻要是有两个毛贼自己送上门找死也不能怪自己。
于是他开窗,双脚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屋子里很安静,殊途只听得到自己血液上涌心脏重重的砰咚声和大喇喇睡在他床上的那个浅浅的缓慢的呼吸声。
这个呼吸听起来安静极了,一呼一吸的时候被子起伏,看起来舒服又安心。殊途抽出腿上的刀,银色的刀刃在窗外透进来的光辉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他一步一步逼近床上那人。
忽然暴起,跳上床,用两条腿压制着那人的身体,单手箍住那人细长的脖子,突起的喉结被他猛地一摁,脆弱的在掌心颤了一下,殊途高举着刀,刀尖在刺入那人眼球前的一秒,殊途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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