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玻璃杯里没有水,只有几只飞虫的尸体。满衣柜的枪已经全部消失了,盛思归撇撇嘴难怪连窗户不上锁,原来对殊途来说所有贵重物品都被他带走了。桌子上积了一层极浅的灰,伸手划一下,手指上立刻叠起浅白色。
盛思归拖着沉重的脚步在一眼就能看完的屋子里走了两圈,指望能从浴室,微波炉,甚至是洗衣机里能忽然蹦出一个殊途来。
可惜都没有,盛思归脱力的瘫在沙发上,老旧的沙发并不舒服,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经算不错了。高强度紧绷了快两天,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疲惫感像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一波一波震得他头重脚轻。
自己再一次从盛家逃离了,这次是他是从不想去听的故事里逃离的。他的情感在抗拒自己深究,理智上却不断地告诉自己,应该弄清楚的,不管真相多难堪。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运作着,但是脑袋却靠在沙发上,脸颊边是一件殊途的衬衫,散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应该是洗干净收下来又随手放的。渐渐的,昏沉的睡意向他袭来,上下眼皮打着架,他嗅着殊途衣服上的味道,一点一点陷入了沉睡。
这一次梦里没有丧尸,没有追赶和寻找,什么都没有,只有淡淡的香气萦绕着自己,似一把最温柔的刀,展开一片如墨噩梦。
丝毫不知道自己简单一个拨通动作,已经把人从Z国召唤到A国的殊途也同时清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腰上的枪,没有,找腿上的刀,也没有,然后飞快检查了全身,行动自由,没有受伤。只在一两个瞬息间他检查了全身,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太认识地方,是个邋遢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翻倒的空酒瓶,吃空了的意面盒子胡乱塞在一个大口袋里。
殊途坐起身来,环视一圈。与此同时门打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吴衣。殊途拧着眉看他,眼神里传递出赤裸裸的兴师问罪,他只是看着吴衣,一句话都懒得讲。
“你醒了?竟然比我想象中还早,看来你的抗药性的确不错。殊连的确是将你培养成最强杀手了,”吴衣自顾自幽幽的叹了口气又道:“可我和你母亲都希望你能只做一个普通小孩。”
普通,这两个字眼刺痛了殊途,他忍痛般眯了眯眼,随即又变回自己面无表情的冰冷。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殊途无心同他纠缠,十八年前的真相他和殊连各执一词,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殊途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他永远冷静,强大。又或许他只是抱着一点愚妄,企盼着自己的人生并没有发生变化,也许艰难,但不是个谎言笑话。
“你是我的孩子,你肯定要跟我生活!杀手就不要做了,已经接了的活儿都抛出去,从此以后好好和我过日子。”
殊途冷眼看着他,说得轻巧,好好过日子,抛下过去?
殊途总是很自己矛盾,明明伤痕累累,也还是自虐般的握着过去,哪怕松一松手放下一天都不行。因为握在手中的不止伤痛,也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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