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无措似的眨了一下眼睛，仍旧是动动嘴，很小声地说“……麻烦的。”
“嗯？”
他似乎更加紧张了，白嫩的手紧紧抓着球，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处留下扇形的弧影，小声说：“我不讨喜……你们领养回家会……很麻烦的。”
不等萧鸯跟黎鸢做出反应，他再次添加一句：“会再送回来的……”
萧鸯：“……”
他这么诚实还很有自知之明让萧鸯一时语结，都不知道下一句该回什么，只能看一眼黎鸢。
黎鸢笑了一下，桃花眼盯着他看，轻声道：“没关系的，我们知道你对同性过敏，会不与你接触的，你可以先跟我们回去，如果你没法适应的话，我们再送你回来，好不好？”
萧少爷立马配合他家大宝贝点点头，附和道：“对的对的，到时候也不用勉强，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小男孩的眼睛瞪得大了一些，眼睫毛都一颤一颤地，再次低下头不去看他们，两只小脚轻轻蹭在一起，好一阵都没说话。
黎鸢与萧鸯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对方多半是不乐意，正要笑着跟他说不用勉强的时候，又是愣了一下——
那长长的眼睫毛遮挡下，对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竟是红的，还泛着水雾，有些湿润。
萧鸯与黎鸢两个人说到底都是没有真正带过孩子的，一瞬间都忘了安慰一下，就顾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任由一个五岁左右的娃低着头红着眼睛一声不吭。
等着那小孩默默伸手抹一下眼泪的时候，两个大人还站在他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的人若是看到这一幕，怕是要以为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小的了。
直到小孩自己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扯一扯的时候，两个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笑着给他递了纸巾擦泪。
“乖了，不哭了，等会眼睛肿了怎么办？”黎鸢笑着安慰一两句，本想拍拍小孩子的肩膀又想起对方的情况便收手，温声笑道，“那时候就不好看了。”
在萧少爷差点要嘴贱脱口而出一句“不好看了我们就要把你打包送回来”的时候，黎鸢斜了他一眼，某人这才把话咽回去没吐出来。
“也不是哭……”小孩擦了一下眼泪，很小声地说，“就是突然间高兴，你们没把我当奇怪的小孩……其他人都不跟我玩……”
萧少爷本脱口而出一句“还不都是你孤僻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再用哄着孩子的语气问他：“怎么就不跟你玩了啊？”
“有时候他们不小心碰到我……身体就会过敏起红疹……”小男孩吸了一下鼻子，鼻头红红的，底气不足地说“他们说这是病，奇怪的病，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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