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为何而恨
废话!他怕他?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柳霜漓气得快要笑出来,他慢慢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墨宣,也轻佻地挑了挑眉,锋利的视线好像已经将墨宣整个人看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为了假扮他,甚至不惜用上了把他毒哑这样下作的手段,偏偏假扮的他又漏洞百出,连孟子怫都能察觉到不对,这样的墨宣,他竟然觉得自己会怕他?
“你……!”墨宣的眼神一沉,被柳霜漓那嘲讽的笑激怒,手紧紧地捏着帘子,将它重重一甩,大踏步走了进来,一把捏住柳霜漓那因为身上的伤痕而苍白起来的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看看……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而我拥有你以前的一切!”
墨宣的眼里浮上一丝狰狞,脸上原本温柔沉静的神情就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慢慢地变得扭曲愤怒起来,眼角甚至泛上了一抹艳红,咬牙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呸!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生来在富贵窝里落在我身上的那种鄙夷的眼神……你是不是觉得,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下贱的?”
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扭曲起来,就像一只狰狞的恶鬼,恶狠狠地张开血盆大口,想连带着他一起吞进地狱里。
柳霜漓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种嘲讽的神情,冷眼看着墨宣的不甘与崩溃。
什么意思?难道做错了事把一切都推到出生家世就行了吗?如果照这个逻辑推下去,那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恶人!每个人做错了事都有一大堆的理由,都可以被原谅,那被他们害得遍体鳞伤、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何其无辜!
“你当时……从胭脂楼出去以后,根本就没想到再把我接出去吧,你知不知道,我后来在胭脂楼里都经历了什么?!”墨宣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狰狞的绝望,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恶狠狠地看向他叫道:“我在胭脂楼里苦苦煎熬,被逼出去接客的时候,你恐怕正在府里舒适地被人服饰着,想着明日要吃什么吧!”
在无数的痛苦、煎熬,甚至还趁着守卫看守不力偷偷地跑出去过一两回,在胭脂楼无孔不入的守卫眼里,他的挣扎不过是蜉蝣撼树,弱小得可怜。
在无数次的绝望中,在无数次逃跑又被抓回去狠狠折磨的时候,墨宣的眼里五一不闪烁着希翼,心里还在迫切地希望柳霜漓能跑回青楼,把他救出这个狼窟。
可每一次,柳霜漓都没来。
墨宣的恨,不是没有来由的,在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失望以后,他的恨意随着年月的推移渐渐加深,最后终于刻入骨髓,难以磨灭。
恨了自己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这个?柳霜漓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冷冷地盯着墨宣,唇边慢慢地噙了一抹冷笑。
他当时一回柳家,就被柳家的人关了半年的禁闭,柳承志又和嫡母一起,看他为眼中钉,变着法子要害死他,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又怎么去护一个青楼出身的墨宣!
他如果真的把墨宣接进了门,恐怕第一个向他发难的,就是柳承志,以柳承志那刻毒的心肠,根本见不得他身边出现帮手!
所以,他为了墨宣的安全,整整十几年,没去胭脂楼一回,甚至也不敢暗中将墨宣赎出来,柳承志恨不得抓住他的尾巴狠狠地咬上几口,到时候一看见墨宣出来,肯定会捉住他大做文章!
之后,胭脂楼一朝破败,楼里的乐师伎子都四下作鸟兽散,等他得知这个消息,再派人去寻墨宣的踪迹时,却已经如大海捞针,再也找不到了。
对墨宣,他自认仁至义尽,若墨宣还认为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话,那他后来因为和墨宣长得八分相似而被顾齐策拉去在府上当了男宠,一生尽毁,这个仇,也算报尽了。
所以,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和墨宣都已经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早就撕破了脸,现在再去念念不忘地想着对方多年前做下的一点对不起自己的事,那才是真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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