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军大营之中,跟随西南战报一同传来的,还有北朝的情报——萧元痊愈了,并且守住了西南,在病中也未让百越蛮夷侵占南朝分毫土地。
但是北朝却突然乱了,宇文愈挟持了北朝皇帝,并且挑起了禁军内乱。和南朝不同的是,北朝是从都城开始乱起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萧穆和顾蓁是同样的反应,皆是怀疑大过惊讶。他们怀疑这次的消息是不是又和上次他被刺身亡的消息如出一辙,不过是元帝和郑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以他们对宇文愈的了解,那人有手段有筹码也善于争权夺利,但却是一个极其害怕麻烦的人。
他喜欢独来独往,应当不会费尽心力地将元帝取而代之,最后却将自己困在了牢笼里。
但若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整个九州,就当真陷入大乱之中了。
顾蕴的高热,一连发了五日才缓缓退去。期间宇文愈一直未出湖心绣楼一步,三万禁军由魏王府府卫统领景封统率调配。等宇文愈想起来当今圣上还在自己府中的时候,元叙已经饿的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对,堂堂一国之君,五日之内却只得了三餐饭食,硬是饿成了难民模样。给他送饭的人出身离魂冢,明确表示只是想要吊着他的命,只要人能撑到王爷想起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就行了。
听见门响声,元叙霎时想要从床榻上挣扎着起来——他以为终于等来了一顿饭食。奈何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虚弱到不足以支撑他正常站立。因为瞬间挣扎起身的动作,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翻滚到了地上。
他趴伏在地上抬头望去,见迈过门槛的衣摆不是前几日的灰黑色布衫,而是看上去就华贵无比的绛紫绸缎。
“魏……魏王。”看到宇文愈的瞬间,也许连元叙自己都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眼中的情绪。恐惧?惊讶?还有哀求,不可忽视的哀求。
“魏……魏王,”元叙想要伸手去抓那绛紫色的衣摆,却被衣摆的主人伸脚踢开。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再次爬过去,却在抬头接触到那仿佛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的瞬间,僵硬地将动作停在那里。
“你想杀阿蕴?”
宇文愈的语气平淡无奇,却让元叙下意识地打战。他怔愣须臾,才反应过来那话中的“阿蕴”是何人。
“不是!不……不是朕,不是朕。”元叙着急辩解道“魏王,你要相信朕,朕是受了奸人的蛊惑,朕和顾二小姐无冤无仇,朕为什么要害她?”
“是啊,为什么呢?”宇文愈嫌长久地垂着脖子太累,遂就地蹲下了身子。他看着地上那缩成一团的人,缓声道“我也想知道,陛下和阿蕴无冤无仇,为什么想要她的命呢?”
“是……是郑相!”元叙忍不住地后退,“是他说……他说……”辩解到此处,却无法继续言语。兴许是饿的精力神识也所剩无几,他连临时扯个谎言将罪过全部推开都做不到。
“陛下不必说,臣也明白。”宇文愈道“郑家人告诉你,阿蕴是臣的软肋。只要控制了她,就能轻易将臣斩杀。陛下,臣说的可对?”
“郑随欺君,他骗朕!”被人拆穿心中所想之后,元叙有瞬间的激动。
看着眼前这人孩童般的天真,宇文愈却没有产生丝毫怜悯。他薄唇微微扬起,却看不出面上带了笑容。故意曲解元叙的意思,道“他们没有骗你,阿蕴确实是臣的软肋。用她来威胁臣,宇文愈就算是献出性命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们应该少跟陛下说了几句,比起用臣的软肋来形容阿蕴,其实用逆鳞更为贴切。她是臣拼上性命也要护着的人,任何人想要动她,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宇文愈停下来,将身子凑近了一些,之后才缓缓说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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