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石肴暗中归属于哪一方,有一点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她绝对会站在史明远的对立面。
顾蓁又让何峮往含山寺后面的小庵堂里送了两回信,终于在第三封信送出去之后,等来了回信。
“王妃。”何峮坐在堂下,问道“她这是同意了和咱们成为盟友?”
顾蓁看完,将信函交给一旁的离芷处理。转头看向何峮,道“算不上盟友,顶多是相互利用罢了。我们给出了足以让她动心的好处,她自然而然就会选择向我们靠拢。”
顾蓁以何峮之口答应石肴,会让史明远身败名裂,并且活着送到她面前由她处置。
像石肴这样的人,对她而言信任一个人已经太难了。或者说,不再信任任何人,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她若是中途反水,又当如何?”何峮不禁问道。
“我对她也没有丝毫的信任,同样是利用,只不过我们在相互利用。”顾蓁道“中途反水又如何?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人,弃了不用便是。这建康城中能用的人多了去,谁也不必非谁不可。”
顾蓁这话说的凉薄,丝毫没有回避他的意思。何峮却暗自高兴,他这是淮南王妃被划入自己的阵营了。
“为表诚意,过些时日你替我送一份礼物给石小姐。”
……
果然如何峮当初所想,画烛没有像她主子一样也将烦恼丝尽数剔去,是因为要留作他用。比如暗中潜入建康城,顶着一头乌发便要比带着一顶僧帽要隐蔽方便的多。
从石肴答应结盟之后,私下碰头便不再需要何峮跑去庵堂,而是由画烛过来城中。这建康城说大也大,但是说小也真的小。由对方定下的会面的地方,就在红粉巷旁边的一处宅院。
而这处不起眼的小院子,正对着拱月楼。何峮觉得若是芙蕖像等待淮南王妃来京的那天那样关注不远处这座小宅院的情景,大可看见他进出宅院的身影。
而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被人窥见行踪,画烛每次来这里,都赶在太阳落山之后。即使没有完全入夜,周遭光线也已经不甚明快。
何峮这日转交完东西之后出了宅院,四周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但是微微侧头,便能看见临街的花灯发出的红绿光芒。两条街道数丈之隔,却仿佛像两个世界。
他晃晃悠悠地转到拱月楼所在的大街上,熟门熟路地进了建康红粉巷第一楼阁的大门。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从他方才出来的那道门中,又有人进入。这人在其中停留的时间并不比何峮长多少,出来之后却是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而去,很快隐入夜色。
三日之后,建康城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案子——兵部尚书史明远的夫人外出上香,归来的路上不幸被一群流匪所劫。当官兵寻过去的时候,史夫人连同婢女、小厮和马夫一起,全部身首异处。
而一众女眷更是赤身被曝尸荒野,其中便包括史夫人。
乱世之中流匪猖狂,因为行事自由,更是不将官兵官府放在心上。所以近些年来官宦人家一旦要外出,大多有众多护卫随行。可是这次史夫人却是大意了,出城上香身边居然只带了两名侍女同三个小厮。其中一个还是负责赶车的马夫。
堂堂兵部尚书的夫人,居然被流匪玷污然后虐杀。史明远每日上朝,都要接受来自同僚若有若无的打量。走在街上,便时常听到自己又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山中小庵堂中,石肴一边跪在蒲团上拜佛,一边听画烛禀报京中情形。听完之后淡淡地评价了一句“这件事对他而言顶多是伤几天面子,过几日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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