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喜欢男人
凌晨一点，又是一个失眠夜。
林昭最后刷了一下朋友圈，跳出了摄影师小P的最新动态。
[老白好样的，郎才女貌，祝福。]
配图是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单腿跪地举着一个戒指盒，站在对面的女孩则是笑靥如花。
林昭心里咯噔了一声，迅速关了屏。
坐起身来，林昭开了床头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手机屏幕。
是了，其实刚刚看一眼，他就知道照片里的男子是谁了，毕竟他认识的姓白的没几个，爱戴鸭舌帽的也没几个。
两年了。林昭以为自己都忘了，却还是意难平。他点开大图，然后用手指放大、再放大。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侧脸——有很长一段日子，他每天早上醒来，看见的都是这张侧脸。
而这张侧脸的主人，总会在半梦半醒之间转过头来，嘟囔着唤他一声：昭昭。然后紧拥他入怀，外加一个温柔的额头吻。
“我爱你，昭昭。”
“我不喜欢男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回忆忽然就被开了闸，湍急地冲撞在林昭的胸口。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想把眼泪藏回去，却只是把自己逼到呼吸困难。
大喘一口气，林昭掀开被子下了床。今晚注定无眠，他决定到家附近的酒吧喝一杯。
冬天的深夜本该没什么人，但公司给林昭租的公寓在闹市区，附近就是酒吧一条街，还有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所以即使是深更半夜，大街上依然热闹不已。
林昭下楼的时候有点急，长羽绒服帽子加厚围巾把浑身遮了个严严实实，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低垂的帽檐下泪流不止的脸。
到了常去的轻吧，他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便走到最黑暗的角落里坐下。老板娘依照老规矩给他上了百利甜酒，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今天要烈的。”林昭抬起头。
老板娘见着他红肿的眼睛愣了一下，没多问什么。不一会儿，便拿着伏特加和冰桶过来。
“悠着点喝。”她爱怜地拍了拍林昭的肩膀。若是平时她还会拦着点，但她从没见过林昭这模样，所以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她可以开解的事情。
林昭苦笑了下，抬手就灌了一大口伏特加下肚。
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淌进胃里，顿时，他觉得注意力被转移了。
往后瘫靠在沙发椅背上，林昭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然后把围巾脱了下来，露出了他清秀干净的脸。
轻吧里放着节奏蓝调，林昭又灌了口酒，疲倦地闭上眼睛。
“陪我跳支舞吧。”
脑里却又再度炸响那个男人的温柔低语。
林昭猛得睁开眼，心瞬间揪在一起。
他一点都没忘，他怎么可能忘。对方略带粗糙的手掌，对方宽阔的胸膛，对方在他耳边的缱绻情话。他一个字一个画面都没忘过。可是这些，现在全给了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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