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手紧紧攥着衣袖,将单薄的绸缎掐出印来。
他微微抬头看向江柯,却见他仍是一脸认真地看着棋局。
应该有一个时辰了吧.....
江廷玉咬了咬下唇,额头上隐隐出了冷汗,他有些受不了了,嗫嚅道:“父亲.....”
江柯仍没有看他,随口道:“知道错了没有?”
江廷玉闭了闭眼,问道:“为什么父亲要和皇后联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太子党真能成气候?”江柯看向江廷玉,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皱了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江廷玉垂着眼眸咬着牙不说话。
江柯却被他这种刻意逃避的意图给惹得有些火气,冷声道:“说话。”
江廷玉仍是静默。
江柯从军几十年,以严以治军出名,同时威严也是一位名将在军中所必须树立的,虽然他在家中对儿女已经收敛许多,但积年累月起来的威严是深藏在骨子里的,一旦有人触到他的逆鳞,便会在瞬间爆发出来。
“你说不说?”江柯放下手中的棋子,直起身,紧紧盯着江廷玉,眼神深邃,如一把把利刃般锋利。
江廷玉死死低着头,无声抵抗着。
说不怕是假的,他不知道这样忤逆父亲会得到什么后果,但他能肯定自己反正也不会被打死,这样安慰自己江廷玉也觉得有些好笑,但他仍什么也不想说。
脚步声且稳且慢。眼前停下一双精致舒适的棕靴,下一刻下颚被人掐着抬起。
骨头似乎快被捏碎,常年征战沙场的人的手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况且江廷玉已经感受到江柯压抑的怒气。
“玉儿,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太子不是我们应该效忠的人,不要因为儿女情长就妇人之仁,这样不光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整个镇国公府。”江柯还是压制着怒气,但语气已经有些隐隐的狠厉,还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况且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最听话的儿子,这一点他是最失望的。
“可是,父亲,太子并非不是未来王储的最佳人选,他有能力能成为.....”\
“荒唐!”江柯甩开江廷玉,江廷玉不防下巴突然脱力,要不是及时撑住地面,差点摔倒。
“自古有能者胜多,在皇家更甚,但能掌握大权的不一定就是最有能力的人,大新这个国家机器已成,就算搞个傻子上这个位置,大新照样能延续数百年。”江柯怒道:“但一个家族却极其容易衰落,我们一招走错就将万劫不复,你懂什么!”
“可是为何就要杀了萧晟?他并没有什么过错,就因为生在皇家?就因为...和父亲的计划相悖?”江廷玉忽然红了眼眶,不知是因为浑身难受还是什么而心情烦躁,竟然与江柯无意间怼了起来。
“江廷玉!”江柯彻底怒了,一双鹰眼紧紧盯着江廷玉,他的眉毛本就粗浓,如剑锋一般,显出征战千军万马的威视。
这便是坐阵四方,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吧。
这是江廷玉此刻的感受,他平时训斥江恻时也不会是这幅表情,今天.....是真的怒了。
他瑟缩了一下,轻声道:“父亲.....”声音微不可闻。
江柯也感觉到可能吓到儿子了,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却猛然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
是乔雨荷在外面想要进来,但之前江柯就已经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但也许是乔雨荷担心儿子,想要进来看一看。
江柯看了眼江廷玉,掐了掐眉心,走过去开了门,随即与乔雨荷的交谈声传入江廷玉的耳朵。
“玉儿怎么样了?”乔雨荷担心的声音传来,江廷玉隔着门也能感受到她的担心。
“没事没事,你回去吧,玉儿这一根死筋还没转过来,我再跟他讲讲。”江柯面对妻子时的声音软和了不少,甚至江廷玉能感受到他时笑着在对母亲说话。
他知道父亲是很爱母亲的,胜过其他任何一切。原先征战沙场离去时,他会一遍一遍交代下人和江恻照顾好母亲,甚至还将乔雨荷喜欢的菜和衣服料子写成册子交给下人。
过了片刻,乔雨荷似乎离去了,背后门开了又关,江柯似乎叹了口气,进来后对江廷玉说:“起来吧,你跪着要是有个好歹你母亲非得打死我不行,都是她惯得。”语气中是十分的无奈,江廷玉却听出了点点宠溺。
“是,谢父亲。”江廷玉撑着地站起来,不引人注意地失力地晃了一晃。
“回房休息吧,你不用再管朝廷的事了,这一切父亲会料理好,定会护我们一家人安好的。”江柯又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江廷玉离去。
江廷玉行了一礼,退出房间,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打开房间的门,却见乔雨荷早已在里面等着他。
“母亲?”江廷玉刚走进去,就看到乔雨荷担忧的眼神望过来。
“脸色怎么这么差,子卿打你了?”乔雨荷忽然沉了脸,“胆子不小,敢打我儿子!”
“不不,不是的,”江廷玉连忙摆手,“父亲没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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