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不论真假，倒有三分可信度。讲的是有一个地方发了洪灾，村庄和庄家都淹了，人们没有吃的，只能啃树皮，但有家却吃起了鱼。”
“你不会要告诉我那鱼便是从树缝里挖出来的？”
“确实是的，如果洪水将河渠里的鱼冲上了岸，而且刚好卡在了树缝中，当地人确实能缘木树、求得鱼。”江廷玉说着将饮尽的茶盏归入茶盘，站起身。
“你要去见张兰辞？”江廷玉的话已经让萧晟明白了他的暗示，临溪县可能发生了洪灾，却不知因什么原因没有上报朝堂，江廷玉肯定是要去亲自询问张兰辞的。
“对，张兰辞一定知道些内幕。”江廷玉道，“临溪县山高皇帝远，恐怕有些消息经过重重阻隔便到不了京城了。”
“我同你一起。”
萧晟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叩门声。
“殿下，张兰辞大人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萧晟和江廷玉对视一眼，遂对门外道：“让他去会客室等，好茶供着，我们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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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坤宁宫。
“国舅今日忽然来访，侄女招待不周还望国舅见谅。”姚宋淡淡笑道，微微低头：“国舅请坐。”
“皇后哪里话，你我之间无需客套。”司拂笑道，他年岁已过四十，却仍是耳清目明，声音底气也底气十足，完全不像暮年之人。
“皇后可听闻今日朝堂之事？”
“自然是听说了，现下整个京城恐怕都在议论这缘木求鱼成真的事了。”姚宋道，“不知国舅有什么看法？”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比如洪灾水患之类的，恐怕这缘木求鱼恐怕也成不了真。”司拂道。
“你的意思是临溪县发了水患？为何没有人通报朝廷？”姚宋觉得有些奇怪，按照惯例，地方一旦发生灾祸，都要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才对。
“这临溪县远离京城，有人如果不想这消息传入京城，恐怕也容易得很。”
“国舅的意思是？”
“如果真如我们所猜，便是有人想粉饰太平，我今日朝堂之时也是想试探一番。”
姚宋听完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自己衣袖上用金线绣着的百鸟朝凤图画，道；“当今朝廷看上去皇权高度集中，其实早已四分五裂，兵权和任免权，权权不在皇帝手中，这个空壳皇帝迟早会被架空，到了那日，这皇宫恐怕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大新北府军兵力最盛，为镇国公掌权，虽然金吾卫为皇帝亲信掌权，但其中也有不少镇国公府的影子，由此而来我们的优势还是不足以倾覆。”司拂道，
“镇国公府一向以当朝皇命为尊，而眼下太子实为萧晟，镇国公府却没有完全偏向于萧晟，这可不可以理解为另有企图？”
“这些我们能想到，皇帝他想不到？”姚宋冷笑一声，“皇帝正愁收不回兵权，这镇国公府又死死霸占着兵权，恐怕我们稍微推波助澜一些，就容易倾覆这座大山了。”
“皇后这是不想拉拢想直接一举歼灭？”司拂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袖，“不过下官还是劝劝皇后，这座大山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轻易动。”
“国舅提醒的是。”皇后也站了起来，“国舅慢走，”微微欠身，又补充道：“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管什么，侄女都会支持您的。”
司拂回过头。
“毕竟我们都是为了让琮儿坐上那宝座。”姚宋直直盯着司拂的身影，此刻她没有笑，无端给人一种冷意。
司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笑了一笑，道：“皇后尽管放心，太子之位迟早是琮儿的，萧晟迟早要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阿嚏～”
萧晟重重打了个喷嚏，江廷玉正对张兰辞说着些什么，听见立刻转头向萧晟看去。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别管我。”萧晟揉了揉鼻子，疑心自己是不是也染风寒。
“你是说临溪所派信使只是向礼部进贡了这一尾鱼，其他什么也没说？”
“那信使不是临溪派来的，而是.....”
“阿嚏～阿嚏～”
这次又是萧晟打断，还是个双响炮。
“你是不是真着凉了？”江廷玉看向萧晟，“我让人给你拿件衣服来。”
张兰辞也跟着说，“太子殿下要保重身体啊，这年纪轻轻可不能像我这老年人般三天两头的染风寒．．．”
“没事，你们继续说，我....”萧晟话未说完，又是两个喷嚏，“还有完没完，这绝对有人在背后骂我...”
江廷玉、张兰辞：“........”
“冷就去加衣服，别在这儿瞎猜。”江廷玉无奈道，转头将门外服侍他们的雨棠加进来给萧晟拿了件外袍，又命人煮了姜汤。
这一整刚刚聊到哪了他们都有些忘了。
“张大人，你刚刚说那信使不是临溪派来的？”江廷玉提醒道。
“对，临溪本来也是派的有信使，听说半路也...”张兰辞看了萧晟一眼，“也染了风寒，病得不轻，所以才半道换了人来。”
“风寒？”江廷玉心中暗道奇怪，最近染风寒的人也太多了，“你后来又派人找过那信使没有？”
“找过，但毫无音信，”张兰辞道，“他没有回临溪复职，恐怕病死了也说不定。”
“可若是临溪真发生了水患，这百姓又该如何生活，遭罪的还是百姓。”张兰辞又叹了口气，“我今日在朝堂上提出，皇上他.....”
“张大人，”江廷玉打断他的话，张兰辞瞬间也反应过来，不可妄议圣上，只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今日话已至此，下官还会查下去，也拜托太子殿下和江公子能帮忙，为我大新的百姓谋条生路吧。”
“蒙大人信任，我等尽力而为。”江廷玉道。
张兰辞走后，萧晟便拿出了大新地图摊在桌子上。
“你看。”萧晟指着地图上临溪的位置，给江廷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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