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扮角儿唱戏
唱罢，外头响起了一阵掌声。
“姜小姐这两句念白是相当的儒雅，韵味儿十足啊！”店老板从里面的隔间撩帘走了出来，赞叹道。
“洪老板夸奖了。”姜晚榆谦逊一笑。
“方才鄙人听闻姜小姐是要与公主殿下到端王府去，这屋子里的戏服二位尽管挑选，若还需要别的，都可以提出，让柜台登记在册，押金这边可以现付暂赊皆可。”洪掌柜的说道。
“行。”姜晚榆拿起手边挑中的衣服接着看了起来，想到什么，遂又问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将锦绣园的一片空闲场地借与我们一用，另外还需要一位专业的师傅为我们二人指导一番。”
“没问题。”洪掌柜点点头，向她们二人推荐道，“正巧这两日戏园子放了假，大家也都闲着，我就将怜生唤来为二位作指导吧，别看他年纪虽小，却是咱们锦绣园的门面担当，但论唱功，那当属后生中最为老辣的了。”
“只是......这孩子性格有些犟，不知道乐不乐意出来。”洪掌柜陪笑道，“若是不行，那鄙人便换成园里的蒋师傅来也可以，二位看如何？”
姜晚榆看了楚云歌一眼，“公主觉得如何？”
楚云歌没有异议，“那便依掌柜所说，这般定下吧。”
挑完戏服后，姜晚榆与楚云歌便去了戏园侯着，待到傍晚时刻，还要请上这里的妆造师傅一同跟上，为她二人扮上。
姜晚榆和楚云歌被请到锦绣园的后台去参观一番，两人便顺便在这等人了。
姜晚榆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拿起纸笔将《墙头马上》的文本大致写了出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后，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虽然步子极轻，但对于姜晚榆这种练过武艺的人来说，还是太过显眼。
门外的纱帘被轻轻撩起，走进一个“女人”。
“她”的妆还未卸，一身华丽的戏服，裙摆若三江拂柳的春水一般随着她的步子而摇曳着，那古典的身段，秋水剪映般的双眸微微上扬，朱红的唇，精致的妆容，发间的珠翠在日光下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那人走了进来，见到楚云歌与姜晚榆，随意的瞧了一眼，便随便找了张椅子对镜坐了下来，慢慢取掉头上的珠翠。
一开口，便是一声清脆悦耳的男音，“二位小姐要学什么？”
姜晚榆和楚云歌瞳孔放大了一倍。
“他就是......？”楚云歌对着姜晚榆小声问道。
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怜生。
姜晚榆还是不由被惊了一下，虽然她一直知道戏剧中的花旦大多是男子所扮，但真的这样近距离去接触真人时，还是会被惊艳道。
那样的身韵，一个眼神，姜晚榆便能想象到他在台上会是怎样的灼灼光华。
“初次见面，我们二人今日便多有麻烦公子了，不知公子贵姓，如何称呼？”姜晚榆起身看着他问道。
“我随师傅姓洪，没有名字，他们在园里都称呼我为怜生。”怜生边卸着脸上的妆容，边说道。
怜生，令人怜悯的一生。
他从小无父无母，自幼便被洪老板领到了戏园子里生活，洗衣打杂，可有可无。直到后来，师姐会在私下里教他一些唱念做打，洪老板偶然撞见，见他颇有天赋，便将他收为了小徒弟，日子这才有了些不同的变化。
姜晚榆透过他那表面波澜不惊的话语中，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早已适应和习惯了的麻木的态度。
“我听洪掌柜说，公子扮的最妙的是《白蛇传》中的花旦白素贞，那不如，我便称呼你为——小白......”姜晚榆笑语嫣然的说道，“公子觉得意下如何？”
怜生手上的动作一顿，卸了半面妆的一张脸看向姜晚榆，反问道，“姜小姐认真的？”
姜晚榆嘴角微勾，神色中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不能再认真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姜小姐请便吧。”怜生转回来头，慢慢说道。
姜晚榆能够感觉到他心情轻松了许多。
卸罢妆，怜生直接转身去隔间换了衣裳。
出来后，是一张极为干净清爽的脸，十五十六岁的样子，还带着少年的那种意气与风采。
与姜晚榆所想完全不同。
她在他的眉眼间看到了一抹同龄人所远不及的傲气，是那种即便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亦不为折骨的一种存在。
这一瞬间，姜晚榆由心而生出了一种矛盾的想法，他其实，并不适合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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