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庆脚步匆匆而至。
据悉上面派出几只队伍援助受山洪冲击的村庄,而江熠华带的队是最先赶到的,黑山镇到水磨村要过一座石墩桥,听士兵们讲,他们团长一刻也等不得,是用皮筏浮木湍急流过来的。
王安庆一上来就握住江熠华的手,热泪盈眶大力摇晃,直呼救星啊救星:“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您及时赶到当真是解了我急水之忧啊!”
这些天内外交困,他心力交瘁,有军队撑着,总算能喘口气了。
“你客气了,职责所在。”江熠华抽开手,说道:“眼下紧要的是妥善安置房屋损毁的村户,尽快重建,补种粮田。”
“是是是。”王安庆搓手道:“重建房屋倒不难,咱村地傍大山,材料是不缺的,就是这粮种吧,我在山上细算了一遍又一遍,左算右算还是差上一大截,不晓得上头啥时候补发粮种,你看已经五月了,往下拖延,今年收成怕是没指望了。”
“对了,说起粮种,咱村能保留下来,各家的粮食得已保存,宁丫头功不可没。”王安庆庆幸补充道,看简宁的眼神充满慈爱和欣赏。
江熠华愉悦的笑了。
王安庆心中了然,交好宁丫头果然没错。
江熠华道:“粮种的事你无须忧虑,我来之前和市里领导通过话,粮种会以最快的速度补发下来,水磨村地势最低,受灾最重,理应排在最前。”
王安庆一块大石落定:“太好了!我这心里啊总算安稳了几分,房舍事小,人工材料大队部出就是,无家可归的村民暂时在村委挤挤,各家各户安置一两个人都不是事儿,这要是地里出不了粮食,那才是要命的大事。”
他说的是大实话,几十户村民没地儿住这事好解决,而缺了口粮是要出人命的,到时死的还不是一个两个,牵扯一大片。
“你们村可有人员伤亡?”两人聊一阵接下来的安排,江熠华问道。
“呃...”王安庆心慌慌地瞅一眼简宁。
简宁颔首,江熠华人在水磨村,早晚要知道,瞒是瞒不住的。
见她首肯,王安庆就把山上意外死了两个人的事如实交代了,然后期期艾艾道:“凶手已经一命抵一命,闹开了总归影响不好,他们也不是死在山洪之下,就为着点私人恩怨闹出人命,他们是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不管,咱村几千口人,我得顾着活人。我和宁丫头商量,暂时不予上报,等挨过这阵以病逝为由去公社办理死亡手续。”
粮种和救济粮系着全村人的性命,容不得任何闪失,今年收成减产是无法挽回的,播种时机已然迟了一个多月,晚收也是板上钉钉了。
即便如愿领到救济粮加上村民们家中的余粮,大伙勒紧裤腰带都不一定能熬到秋收,种种因素掺杂在一起,王安庆宁肯徇私枉法一回,在拖上简宁这道救命符。
事关两条人命,其中一人至今昏迷不醒,江熠华一时不语,转头看向简宁。
简宁无语,明明是你们村干部和全村人商讨的决定,怎么就成跟她商量的结果了?!
王安庆也巴巴看向简宁。
简宁:“!”
迎上王安庆恳求的目光,简宁到底心软了,背锅就背锅吧,人生在世哪有没个背锅的时候呢!
事情闹大,若被有心人利用渲染,粮种一旦出岔子,没抓住在尾巴上播种的时机,地里颗粒无收,简家一样无法独善其身。
总不能全村人饿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了,他们家躲在一边好吃好喝:“具体事宜究竟要怎么处理才妥当咱先暂且不论,至少要先把粮种领回来再议。”
后面的事情就跟她无关了,村里那么些干部,轮不到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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