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份却不是个简单的,人家肚子里揣着侯门世子的崽,妥妥的女主配置,梧桐树上的凤凰怎么可能自甘下贱与人做妾。
便是正妻也是瞧不上的。
她心系风光霁月的世子,自是不屑一顾满身铜臭味的低贱商人。
借住在裘府的邢玉兰,肚子里兜着未出世的小世子,一等二等,等不来世子亲至,只等到一封嘱咐她忍耐蛰伏的书信。
眼见肚子快要遮不住了,邢玉兰心下一日比一日恐慌,古代未婚女子怀孕是要被官府治罪的,未来世子妃岂可身败名裂,无奈之下邢玉兰只得暂时委身裘景泓。
本是权宜之计,占个贵妾名号,深居简出作罢呗,然而邢玉兰生性清高,便是权宜之计,亦不愿委屈自个半分。
几次暗示之后,裘景泓懂了。
正妻位置只一个,真爱要正妻位置,占据正妻位置的崔碧菡就很碍眼。
休妻另娶显然行不通,裘景泓所拥有的一切皆蒙岳家所赐,时至今日哪怕他混出几分人样,其实依然脱不开崔家的庇护,两家商业牵扯甚深。
身家财富、底蕴、人脉、商业路子...他远远不及崔家。
拍马二十年也追不上。
郊外茶山虽说交于他打理,但地契上落名是崔碧菡,属于妻子的嫁妆,他攥在手上经营打理,不过挂名而已。
休妻所产生的连锁反应,他承担不起。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近日崔碧菡连续数日发噩梦,夜不安稳,遂入檀山寺祈福拜佛。
拜完佛,天色尚早,身边丫鬟煽惑:“夫人近日心神杂乱,檀山寺后山李子花开,盛景迷人,何不去后山散散心,纾解烦闷。”
崔碧菡神情恹恹应好,近来愁闷不快,郁结于心,梦魇只是其中原因之一。
她隐有所觉,夫君人在身侧,心却飘去了天边,时常心不在焉,像是丢了魂儿。
主仆三人步入李子林,不多时,丫鬟秋夕便捂肚告罪,折返寺庙入厕。
秋夕久等不来,丫鬟夏瑾借口去寻秋夕,落下崔碧菡独自一人。
接下来的事,如简宁所见。
原轨迹中,崔碧菡在四个蒙面汉围堵中坠下山崖。
裘景泓假惺惺搜寻一番,无果。
半月之后仓促娶新妇入门。
此嫁娶很是低调,应新妇要求,只叫府中仆人换了称呼,不记族谱,不去官府出示女方所在州府公文,亦不作报备。
邢玉兰慌称身份文牒遗失,又道崔碧菡不幸亡故,尸骨未寒,大张旗鼓急不可耐续弦,于名声有碍,劝阻裘景泓暂时不作声张。
是以,茗县竟少有人知知裘府换了新夫人。
裘景泓自是感动的无以复加,自觉心上人善良体贴,通情达理,不愧为名花解语。
刑玉兰此举,大有隐情,身为未来世子妃,她之名岂可记载在案,裘府之于她仅不过临时庇所而已,冠夫人的名号只因不愿被府中仆人看低,招来闲言碎语脏她耳朵。
清高如她,却是不曾考虑过,就为一个夫人称呼,暗示裘景泓戕害原配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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