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芳林看了看他怀中那个魔修。
他们这些魔修都顶着黑袍, 面容都看不清,如今揭开黑袍看一眼,竟是个模样十分清秀的年轻男人。
那魔修眼神畏惧地看着他,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害怕, 我只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我便不杀你。”宴芳林说:“我现在允许你说话, 你如果喊出来, 我便即刻杀了你, 听明白了么?”
那魔修点点头。
宴芳林便使了个法术, 解了那人的禁言, 用剑抵着那人的喉头:“我问你,叶衡阳在哪儿?”
那魔修惊惧地说:“我……我不知道。”
不忍心杀人, 不代表没有其他折磨人的办法,宴芳林又念了个咒语, 那人便登时疼的抽搐了两下。
“说!”宴芳林露出些许狠戾神色。
“在……在寒室。”
“寒室在哪儿?”
他见那魔修不说,便又念了一下, 那魔修这一次缓了好半天, 豆大的汗珠子落下来,脸色通红,道:“在主殿后头,有两个石麒麟镇守。”
宴芳林松开了他, 手往那人面上一转,那人便昏了过去。
他将那魔修的衣服剥掉,自己披上, 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人的容貌,将自己幻化成对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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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着头, 朝木华英住的地方走。正殿处忽然“轰”地一声倒塌了一角,宴芳林抬头看去,便见一个黑衣青年和木华英缠斗着升入空中。
木华英红衣飘飘,目光阴戾,唇角带着一抹轻蔑笑容:“怎么,如今你们名门正派也开始修邪术了么?”
郁青池并未说话,握着乌血剑便冲上去了。
宴芳林趁机溜入后殿,果然见有一处石门,石门两侧立着两个石麒麟。
大概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敢进来,石门并无机关,他推了一下便进去了,刚进去便感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里头竟是冰雪琉璃世界,奇寒无比。
宴芳林心里便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么冷的地方,常人根本无法长时间待在这里,叶衡阳如果在这里,恐怕真的已经死了。
密室里点着两盏灯火,火却是冰蓝色的,正中有个冰棺,半透明的,他透过冰棺,看到了在里头躺着的叶衡阳。
他走到冰棺跟前,低头看向叶衡阳。
叶衡阳面色如生,躺在冰棺里,一身白衣,乌黑头发披散,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他的嘴唇红的异常,像是抹了一层血,让他高雅出尘的相貌一下子变得艳丽起来,似生似死。
他将冰棺打开,伸手放在叶衡阳脖子上摸了一下,已经没有了心跳和温度。
叶衡阳,还是死了。
宴芳林失落的厉害。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个死人,叶清都势必也要夺回来的。
把叶衡阳送回去,远比留在这里更有用。
他伸出手来,要将叶衡阳抱出,刚将叶衡阳扶起,便感觉一阵阴风猛地扑了过来,吹的密室内的冰蓝火焰摇曳了几下,几乎熄灭。
宴芳林愣了一下,便感觉有人冲开石门飞了进来。
是木华英。
木华英目色如火:“将他放下!”
他话音刚落,便见郁青池也追了上来。宴芳林将黑袍一裹,抱着叶衡阳道:“把他给我,或许能免却正邪一场大战。”
他话音刚落,冰棺便翻滚而起,叶衡阳的尸体从他怀中飞出,他不肯撒手,便连同自己一起落入冰棺之内,他急忙起身,棺盖重重扣上,又翻转了几下,落入木华英身边。
木华英这一次完全发疯,一把抓住了郁青池劈向自己的剑,乌血剑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落下来,木华英露出一抹癫狂的笑容来,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乌血剑,双手合起,他的血渗入乌血剑之中,然后猛地松开,乌血剑突然失去控制,直朝郁青池刺去。
郁青池一个闪身,乌血剑便划破了他的衣袍,割开一道口子。
郁青池纵身到冰棺跟前,一脚踢开了棺盖,宴芳林伸出手来,他握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捞了起来,乌血剑再次朝他们刺来,直冲着他们俩交握的手而来,宴芳林在空中翻滚了一圈,食指放在唇间默念了一句,便咬破指尖,轻轻一点。
一滴血从他指尖飘出,轻飘飘的一点血,却仿佛有万钧之力,抵上乌血剑的剑锋,剑锋破开血珠,力道更为迅猛,千钧一发之际,郁青池握住剑锋,手掌顺着剑刃划过去,鲜血淋漓,沁入乌血剑之中,乌血剑血光更盛,回到了他手里。
郁青池举剑便朝冰棺砍去,木华英大叫:“不要!”
冰棺“砰”地一声碎裂开来,棺内的叶衡阳也飞了出去,木华英慌忙去接,郁青池趁此机会一手握剑,一手抱着宴芳林,便飞出了密室。
两人都恢复了之前的相貌,宴芳林将头上黑袍退去,仰头看向郁青池,两人飞跃过连绵的屋檐,最后落入一处山林里。
郁青池踉跄着落到地上,鲜血淋漓的手掌已经握不住乌血剑了。
宴芳林扶住他:“你没事吧?”
郁青池摇头,面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看来他并不是木华英的对手。
宴芳林也不是。
其实单论法力,他们俩联手未必不是木华英的对手,他们和木华英最大的差别在拼命这件事上。
木华英是个疯子,打起来不要命,不怕疼。
他割血献灵,本来也最多还有一两年寿元,明年死还是今日死,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何况如今叶衡阳也死了,他心头最后一点光,估计也全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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