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了然心里的一湾苦水也渗出一丝甜来,他眼中乍起的光彩全被白晔看在眼里。
白晔继续蛊惑:“为了萧公子,随我来京城吧。”
了然目光闪烁不定,他领教过皇上的城府,不知又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是要他迎娶熙岚,还是需要浮屠宫的叶虚经?亦或是别的其他。
可白晔主动帮他卸了担子,只道:“你不用担心。你待萧公子如何,舅舅算是看明白了,不会再强求你做别的。此事只有你陪我回京一个条件,回京之后,太医院自会全力帮萧公子调理。”
“那……熙岚那边怎么办?”了然想起熙岚就头疼,大姑娘不知羞,成天把“驸马”二字挂在嘴边,今天又当着众人说了一遍,若非阿笙贤良淑德不与白痴计较,他今晚又得喝醋。
“熙岚那傻丫头是认定你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白晔道:“好在你们都还小,拖得起。”
他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说:“等萧公子走了,再考量也不迟。”
一百二十五、阿笙,去京城吧
了然血都凉透了,脑子里却烧出一把熊熊怒火。
他生在朴素的小庙里,看的是人间真善美,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调。
怎么能……盼着人死呢?
和尚紧实的肌肉再度收紧,肉眼可见的颤抖。白晔讶异的发现向来温和的外甥竟气得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自己。
了然压抑着,克制着,尽量平稳又恭敬的反驳:“阿笙是我的所有,舅舅怎能这样说呢……”
若非面前的人既是长辈又贵为九五之尊,他可能就要出招往人脸上招呼了。
年轻的和尚,泣血的深情,那样的气势和悲憾让白晔感到迷茫。还有点自惭形秽。
他出生贵胄,又做了二十年皇帝,早已不记得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什么感受。可了然的感情太真挚,太纯粹,他纵使万分不悦,也无脸在此时硬拿帝王的威严来为自己的不堪开脱。
白晔嘴唇微颤,想道歉说都是自己失言。最后也没说出口。
不,他并不是失言,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所受的教育,所过的生活,从来都要他务实。就像当年尺素在城墙上哭,可他明白收手便是一败涂地满门抄斩的下场,所以他心够硬,够狠。
他输不起。
眼下他清楚萧笙全身经络俱损,已没几个月好活。以他的情况,并不是单一处的病灶需要呵护,即便太医院倾尽全力,也不可能拖十年八年,恐怕连三五年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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