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秋进来,轰走霸着床头的萧笙,蹙眉在了然的颞颥和心口继续施针。
萧笙看着那些又细又长的银针没入了然体内,虽然明知她没有恶意,还是替了然觉得疼,开口询问道:“你扎他还有用么?”
“用处不大,”沈嫣秋坦诚:“只是我觉得,若封住他的心脉和脑脉,他应当能撑得更久些。”
她留恋的看一眼了然的睡颜,苦笑道:“不过他伤成那样,必然是痛极。这样硬拖着,对他不知算恩赐还是惩罚。”
“对,他最怕疼。”萧笙喃喃自语。
“那你定吧,”沈嫣秋冷冷看着萧笙。她是医者,说起生死大事总比常人超脱:“他没有亲人在这,你来决定是要帮他吊着这口气,还是让他解脱。”
萧笙不答。
良久,他才颤声发问:“真的救不回来了么?”
“你自己应当也看得出来,何必问我。”沈嫣秋不愿给他无谓的希望,了然身上的贯穿伤肝脾俱裂,纵使沈谷主医术盖世,疗伤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他断气的速度。
末了她又后悔方才的残忍,试图把眼前的绝路揉成九曲十八弯,不要让萧笙一下看到尽头。顿了顿又说:“可能是我才疏学浅,医术不精。若是师父还在,也许能救回来。”
萧笙面露苦笑,算是答谢她好心安慰。人若到了绝境,就爱想些有的没的,他想起与了然一路同行的点滴,不甘的追问:“若是早些发现他中了毒,能解么?”
沈嫣秋正色道:“百日之内,毒未入骨髓,都是能解的。”
萧笙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水光,冷清的模样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嫣秋担心他自责,连忙辩解道:“不过,中了爱恨两生花的人,在被药引唤醒前是没有症状的。你即便与他朝夕相处,也不能发现端倪。”
“有的。”萧笙沉声道:“他是有症状的。”
沈嫣秋疑惑的看着他。
萧笙的声音似被悔恨浸透了,只道:“他那么温柔的人,有时却会突然变了性子,似要把我撕碎了吃下肚去,连我看了都觉得害怕。”
“我应该早些意识到不对劲的……”萧笙无意识的重复懊悔:“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即便生气也不该变得可怕,都是我疏忽大意……”
“是我……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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