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哇呜妈妈”
“哐当,叮叮叮”
向荣“嗖”地一下站起来,水果刀掉在地上,豆豆哇哇哭着叫妈妈,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她两步奔过去准备抱豆豆,伸出手,血流不止。
向荣如梦初醒般地回到人间,她飞快地跑进房间,拿出医药箱,左手抓出一卷纱布,右手扒出一瓶酒精,慌乱地拧开瓶盖,把酒精胡乱倒在纱布上,纱布湿了,她颤抖着右手拿起纱布往左手手腕擦去。
向荣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跟进房间,站在自己后面一直大哭的豆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拿起酒精和纱布就往外面冲,穿过客厅,飞奔向厨房的洗碗池,把酒精瓶倒过来,让酒精倾泻而下,鲜血和酒精组成一股红流,洗碗池很快被染红了。
剧烈的疼痛让向荣已经完全从求死的梦魇中清醒过来了,她在心里默念着“不能死,不能死”咬紧嘴唇,扒开伤口仔细看,确定没有伤到动脉血管,又拿起另一卷纱布,快速地紧紧地缠绕在手腕上,血很快浸透出来,再缠一卷,两卷,最后把纱布系好。处理完这一切后,她抱起又哭闹着跟到厨房的豆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如果说是她给了豆豆生命的话,那今晚豆豆也同样付予她新生,是那一声及时的哭喊挽回了一场悲剧,向荣把儿子抱得紧紧的,紧紧的。
豆豆睡着后,向荣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手腕处火辣辣地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发出两声“咝咝”声,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回现,让她心有余悸。她想起自己一向怕痛,那一刀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她回头往窗户方向看了看,又想到那个从自己身旁掉下去的黑影,她想过无数次自己将会是那个殒落下去的黑影,然而因为那二十根实心防盗窗条的存在,她终究没能成为那样的黑影,现在,向荣居然心生感激,感激那二十根冰冷的防盗窗条的存在。
豆豆为什么会醒?
向荣的思绪又忽地飘到豆豆身上来。自从她费尽心思帮豆豆养成好的睡眠规律后,豆豆晚上从来不醒,任你外面刮风下雨打雷,还是里面吹拉弹唱打砸,他依旧睡得香甜。
那今晚他是怎么醒过来的?
难道说天然的血缘关系之间真的会有某种心灵感应?
这是一个谜,向荣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她只知道,刚才,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以后,都再也不想死了,她想好好的活着,为了豆豆,为了自己。
这么想通了,向荣站起疲惫的身体,拿来抹布和托把,开始清理刚才的血迹,从房间到客厅,从客厅到厨房,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清理。好几次,她弯腰下去托地,然后腰就直不起来了,这个在月子里因为经常弯腰给豆豆穿衣服而落下的毛病,这两年着实让她吃了些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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