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放春凑过去,吻了一下蔚知的眉心。他表达不出时,只拿得出这样笨拙的安慰。
蔚知缩在被子里,感到晕头转向。蒋放春去床尾捡他们脱下来的衣服。
喉咙有点难受,蔚知试着咽唾沫,他摸摸喉结,支起上身。
周遭冷得慌,他只留了一颗小脑袋在外面。他看见蒋放春的背影,结实的后背上添了几道扎眼的红痕。
好吧……看来他还是挠了。
想到这些,他敏感又舒畅地打了个哆嗦。身体仿佛还残留一些记忆。蔚知害臊,彻底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子。
被窝害人。他困乏地又要闭上眼,蒋放春就把他捞出来,赤着上身,先给他套了衣服。
穿完上衣,蔚知还在打哈欠,眼瞅着蒋放春要去拿他的内裤。他红着耳朵尖,赶紧去抢,“啊,这个我来我来!”
蒋放春先一愣,而后很轻地笑了一下。眼里的内疚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掺了暧昧的戏谑。
蔚知藏在被子里穿内裤。被面起起伏伏的,蒋放春看见蔚知抬起腰拽了拽,忽然有种手脚发软的感觉。他欺身靠近,揽住小小的蔚知,气势好像捕猎那样凶,牙尖咬上了蔚知的颈侧,下嘴却很轻。叼着一点皮肉,感到蔚知在他怀里发抖,他很轻地磨了磨,在蔚知忍不住缩起肩膀时,才慢慢松口。
退房时多付了一份安全套的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蔚知把那盒套儿的包装盒揣走了。
他稀罕呢。虽然他觉得自己矫情了点,可他就是稀罕。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天渐渐亮了。他们推开宾馆的玻璃门。
蔚知在发低烧。他们都没有带伞。
助听器怕水,蒋放春就没戴。去地铁站的路上,蔚知一直牵着他的手。
蔚知穿的卫衣带帽子,暖橙色,亮亮的。他套上帽子,帽绳在领子前系一个蝴蝶结,特别像小橘子。
地铁站旁有家小药店,蒋放春原本想去帮蔚知买点药。蔚知摆摆手说宿舍里有。
他总是这样,小病不断。
分别的时候,蒋放春站在向下的扶梯上,一直想回头看。
他也确实回头了,小橘子就站在台阶上目送他,还在傻嘿嘿地乐着,眉目间藏了些疲倦。
扶梯很长,缓缓下到看不见蔚知的地方。
他从这一刻开始担忧他,挂念他,满脑子都是他。
蒋放春忽然快步下了扶梯,一转身,又从一旁的台阶迈步向上,两级一跨。
从前,世界一片死寂时,他就孤独地按着既定的轨迹绕转。他想那就是他的宿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
蔚知在告诉他,无声的世界一点也不可怕。
沉甸甸的包袱里,不是坚硬的石头,是星星送来的礼物。
他们背负着行囊上路,不是来受一遭苦难的,而是为了装点这个不那么美的世界。
垂头耷脑的小橘子把两只手都抄进了衣兜里。
那个拥抱来得又急又热烈。他有点感动,又有点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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