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逍只能庆幸晚饭消化得快，咬住牙关硬是挺过了强烈的呕吐感。
“呃……我没事了。”
几分钟后，他慢慢地扯下了傅六坤的手。
缺少上半张脸的头颅终于不再像第一眼那么有冲击了。
“你看这些伤口。”傅六坤指向尸身的伤口。
尹逍佯装镇定地俯身细看：“什么？”
“这个。”
傅六坤从工作台上捞起一幅白胶手套熟练地戴上，然后抓住半边尸体使劲提起让其侧躺，另只手紧抓着尸体的胳膊指向背部。伤痕杂乱尸斑密集的背部至腰间，有串难以察觉的淡褐色花纹蜿蜒而过，像一抹没有擦净的血迹。
“纹身？”尹逍不解。
“傅家绝不允许后代在身体上搞洋人的花头。”
傅六坤的指头沿着这串纹路划拉一下，“三哥身上也没有过什么胎纹。”
“钟离，你再给我认一认，或者这是什么诅符？”
唉，要是真是的就糟了，一个冒牌货哪能认得出……
尹逍暗暗叫苦，他只能弯低了腰假装凝神细察。
细纹像是被灼烤印烙，精确而细致颜色由深至淡，最终消失在腰际。
这些纹路瞧着眼熟？
尹逍努力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出现过的血纹。
像，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
“六哥，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咒纹的？”
尹逍抬眼问傅六坤，咒纹藏得很隐秘而且颜色也不算深到一眼就能瞧见。
“他们抬尸时我无意间看到的，当时还没这么长，小半条而已。”
傅六坤用手指比划了下长度和位置，“一开始没太在意，以为是尸斑或伤口结疤。”
“抬尸时场面太混乱，我留意到但顾不上琢磨，就觉得好像以前在家里某处见过就是不敢确定。”
“家里？傅家大宅吗？”
尹逍惊讶地问，“是东西还是什么人的身体上面？”
傅六坤想了想还是摇头：“太久了，我八岁离家已经二十多年，哪能还记得清。”
尹逍无奈地搓下巴，又问：“有笔和纸吗？”
“有。”
傅六坤这种文化人自然能随时从口袋里摸出书写工具和记录用小本子。
钢笔居然还是英制派克的。
尹逍膜拜地舔了下笔，扯一叠纸贴在尸身上，很快地构了几张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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