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戴维斯！”
一声咆哮，杰森彻底憋晕了过去。
冰封国的冬季来了，素城下了一场浩大的雪，雪花纷纷扬扬，铺满整座城池，令素城看起来更像世俗之外的地方，像童话里虚构的王国。
落满白雪的城墙上，影影绰绰挂着一个人。
那是平时插旗的地方，此刻绑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浑身狼藉，低垂着头，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
他的脸被冷风吹得冻伤，皮肤微微发红，睫毛上结满了冰渣，嘴唇干涸而乌紫，绑在柱子后的手掌已经肿大了两倍。
寒风灌入他单薄的皮毛内，他睁开眼，望着脚下的人群。
“看哪，那人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陛下严惩吊人示众，惨哪。”
“你们不觉得他有点面熟吗？”
“嗯，是挺像城外的那些乞丐的……”
“哇哦，那么高，天哪……万一摔下来怎么办！”一个女人惊呼。
“摔下来？被吊人示众，离死也差不多了。”
“天，可怜的孩子……上帝保佑。”一位老妇画着十字，“他不该遭受如此虐待……”
城墙上的杰森意识凝聚了起来，知道了自己此刻的处境，他的发热现象已经退去，现在浑身上下唯一的感受就是：冷。
他试着动了动手臂和腿，发现绑的并不紧，起码还有活动的空间。
漫天飞雪中，底下人们的议论声变得越来越小，杰森不去理会。清醒后的他不再感到伤怀，因为不值得，他知道只要在那人眼皮底下，自己就少不了折磨，该来的总会来，他不会被打倒。
他抬起头，找到了正午太阳升起的方位，眯起眼朝远方看去。层层白色的山峦后，是愈渐发青的山脉，越过无数山川河流后……就到了他的家乡。
故国故土故亲，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力。
国王的寝殿中，杜克端着药缓缓来到床前，床上的陛下紧皱着眉头，浑身的冷汗。他不忍叫醒，于是将汤碗放在一旁，准备将四周的床帘放下来。
“你早就该死一千次了……”
杜克一惊，忙把手放下来，惶恐认错：“老臣无意打扰……”
等他的是一片寂静。
杜克抬起头，朝床上望去，他们的陛下仍紧闭着眼，陷入昏睡中。
杜克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
“可我杀不了你，杀不了……”
杜克蹙眉看着。
他们的陛下，何时爱说梦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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