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62
昏暗的仓库里回荡着惨叫声，灰短袖打累了，凑到凌载熙身边道：“熙哥，我看打得差不多了吧，警察也快到了。”
凌载熙点点头，把摄像机递给灰短袖：“我先去医院，你把这里面的视频删掉。”
“不能删啊，这都是证据。”
凌载熙蹙了眉：“他没穿衣服……”
“？！……”
凌载熙在医院走廊恰好碰到护士推着做完检查的江树回病房。江树脸上擦去了血迹，却还有红肿和伤口，他平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昏睡还是昏迷，苏宁远陪在一旁。
“医生说伤得不轻，最少也得住一周的院。”苏宁远轻按额角，对凌载熙说。
“你……这样不太方便。”凌载熙看他戴着口罩压低帽子，犹豫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
苏宁远垂下眼睛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他吧。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他小心掖好江树身上的被子，与凌载熙擦肩而过时拍了拍对方的左肩，凌载熙以为他有话要说，苏宁远却深深凝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苏宁远快步走出医院，心里五味杂陈。他抱江树来医院的路上，江树忽然从昏迷中清醒了片刻。
他抓紧他的衣襟，好像交代后事一般的瞪大眼睛，他急切又迷惘地想要说话，却被牵动伤处疼痛的脸都变了颜色。
最后他说：“宁远哥，我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没有，都是些皮外伤，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苏宁远轻声抚慰他。
“不，我，有话想说。”江树眼神隐忍又羞涩：“要是我死了，你帮我告诉林老二，我没有讨厌他。”
苏宁远愣了一下，艰难地点点头。
“还有，”江树声音越来越轻：“我之前是骗他的，我们去泡温泉的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我骗他了。如果我能活下来，我还能画画，我让林老二回来，让他做好人，让他和阿树在一起……”江树说到后面又陷入昏沉。
苏宁远把江树搂紧，心里暗自难受，原来不战而败的人是自己。
他坐进车里心情混乱，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想让你凌载熙听见。江树说了，如果他活不了就把这些话转告林老二，但是江树现在活得好好的，所以林老二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这样一想，苏宁元倒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卑鄙了。
苏宁远走后没多久警察就来医院做了例行调查。事实清楚，犯人也全部被抓，见江树还没醒过来，警察表示等人好了他们再来取证。
“警察先生，请问背后指使人调查出来了吗？”凌载熙送他们到病房外，问道。
“还没有，不过我们按您提供的线索，已经圈定嫌疑人了。”
凌载熙点点头：“需要我配合的，请你们尽管说，必须要把坏人绳之以法。”
他走回病房，昏暗的床头灯下，他的小树还在昏睡。江树清秀的脸庞上还留有斑驳的伤痕，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他的眼皮在颤动，睡得并不安稳。
凌载熙凝视这样的江树很久，还是没忍住，俯下身吻住了他那颗有点诱人的唇下痣。
越亲越贪心，凌载熙嘴唇上移，覆在了那略微冰冷的唇上。
对不起，你偷走我的心，就还我一个吻吧。
江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阿树他们被贼人围困，一番恶斗，忽然一把长剑直冲自己而来，眼看要捅上心口了，却有人从天而降用身体替他挡住了那一剑。
“林老二？”阿树大吃一惊，忙扶住胸口涌血的林老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我打下悬崖了吗？”
“我没有死，我一直跟着你，想要暗中保护你。”梦中的林老二柔情似水，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轻抚阿树的脸庞。
“不过，我现在好像快要死了。”林老二看着胸口汩汩而出的鲜血，笑得无奈。
“不，你不会死，我是作者，我说了算，我绝不会让你死的。”江树慌乱起来，即便是梦里，他却能感觉到那种绝不能痛失所爱的害怕和心痛。
“我没有主角光环，我不能爱你。”
“你能的。”江树眼睛一热，哭了起来：“别死，我喜欢你。”
“不行的，你不能喜欢我，我是反派。”林老二满眼深情，声音微弱。
“为什么不能喜欢反派，你不是改正了？悔过了吗？”
“阿树，你没有给我悔过的机会，所以，所以我必须死……”林老二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继而双眼也开始流出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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