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尾声
国历七十八年,帝师赵水里南国后裔的身份为世人所知,在宫中病发而亡,皇帝下令追杀所有在温国境内的南族人。另外,孙相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图谋害皇命,经大理寺审判后,提交了结果,皇帝顾念旧情,只将其调离国都,并下令孙振后人不得入朝为官,而与此事相关联的长公主被一道口谕砸了下来,从此削发为尼,长伴青灯。
关于帝师身亡的说法有很多种,对外宣称是病发而亡,可是大家都知道赵水里被皇帝抽干血液后焚烧尸体,原本世人以为,一代帝师就这样什么也没留下就走了,谁知道这时,到帝师府抄家的士兵抬出了一箱子手抄本。
皇帝彻夜未眠,将箱子里的手抄本看完了,里面既有名家的,也有赵水里自己写的,全是讲如何修身齐家平天下的书,这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于是皇帝下令,将这些书全部公开,并且在全国进行推广。这些书对于后世影响深远,特别是其中的几部兵法,其中还有赵水里在行军时留下的批注,对于研究军事的人来说非常有研究价值。
这些文墨一公开,天下的读书人都在后悔为什么不早些认识赵水里,相比传说中十分有才华的阆州才子邹南文,赵水里的文思和才智几乎是过之而无不及。
某日早朝,温元宇面对一本本希望他恢复赵水里名誉的奏折,被气笑了。
人家活着的时候不见你这样追捧,死了倒是开始缅怀起来。
温元宇瞧着大臣们一个个都在给赵水里说好话,乐得差点笑出声。
不过,赵水里不在乎名誉,温元宇可在乎赵水里的名誉,于是他给赵水里恢复了帝师的职位,并且在城外立个碑。后来,所有来考科举的学子都会特意来到这个碑前,求一个好功名。此事宣扬出去后,被芙蓉知道了,还用这事来打趣过赵水里。
赵水里只能无奈地笑笑,回去“收拾”温元宇。
这件事到这里,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赵水里乔装打扮,在温元宇身边留了一年,可是因为南孙战事吃紧,赵淮武年岁已高,眼下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能担任赵淮武的副将,于是他主动请战,带兵去了南孙。
温元宇经过赵水里在这些日子里的陪伴,逐渐能够独当一面,自己一人也可以将事情处置得很好,更别提还有芙蓉从旁协助,那些官员们的女眷被芙蓉哄得妥帖,家中事无大小,他几乎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让赵水里也更加放心地离开了。
温元宇也不像从前,缠着赵水里,求他留下来,而是放手让他走了,只求赵水里平平安安,隐下了那句“在南孙等我”。
是的,待的天下太平,他要去南孙寻赵水里。
这次他不会再乖乖等待,备受煎熬地担心赵水里了,他也是有血性的男儿,战场的厮杀更能激起他内心的涌动。
看着赵水里骑马离开,温元宇转头就对芙蓉说:“动手吧。”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片刻,互相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赵水里要上战场了,他们也是。
国历七十九年,南孙战事频发,赵淮武提携了一个无名小卒作为副将,此后,温军一往无前,终于挽回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国历八十年,温元宇在朝中实行制度改革,废除了从前许多不合理的旧制,特别是让女子也有机会读书,而且也可以入朝为官这一条,引起了轩然大 波,但最后反对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被女人怼了回去,怼得哑口无言,怼得无地自容,其中功不可没的人——温国皇后,却在次年的大火中丧生了。
后世提起古代奇女子时,总是会提起温国这任皇后,说她红颜薄命,说她思想超前,说她巾帼不让须眉,怎么说都没有任何污点。
除了极少数知情的人,没有人知道,大火当天,芙蓉提起自己的差点被火舌舔了的小裙子,大摇大摆地领着小福子和夏荷,在金羽卫的保护下,从地下通道遁走了。
皇帝得知皇后命陨的消息后,泪洒当场,并且决定再也不为后宫添人了,因为他一直没有子嗣,群臣都开始着急了,皇帝却大笔一挥,宣他的侄子——温凯翼进宫,亲自辅导教养,并立其为太子。
托赵水里的推荐信,温凯翼这些年来,其实一直养在一位隐退的高人身边,而且他的父亲可是当年的太子,他的心性被培养得很好,温元宇能得这样一个好苗子,教起来也很有成就感,再想到当初赵水里教他时的心情,他教得更加用心了。
待得温凯翼学成后,他迫不及待地奔往南孙,说要御驾亲征,群臣拦都拦不住。
没有芙蓉那个烦人精,区区几个大臣怎么可能拦得住温元宇?
趁夜,温元宇留下诏书,说他要是在战事中不幸牺牲,皇位就留给温凯翼,由几位信得过的大臣辅佐,这几位信得过的大臣其中有一位,巧了,长得有点像阆州才子邹南文。
其实温元宇和赵水里并不在意邹南文的身份,也看出他确实有真材实料,当时邹南文走得急,也没等人给他解释,好在赵水里派人把他给追回来了,改了样貌,舍弃了从前的身份,从零开始做起,这才一直做到他当初的位置,也成为后世称颂的一代忠臣。
战事一直持续了好几年,在温国军队与南孙军队僵持不下的时候,南孙皇帝周琦出行时被一位江湖人士暗杀,与此同时,南孙中有位祖籍为温国的商人突然断了给军队提供的资金,用他富可敌国的金钱诱惑了大片官员跟着他倒戈,温国军队长驱直入,在皇宫中斩杀了南族族长,南孙这才改姓温。
从此,天下一统,温氏王朝正式开启。
而在温国军队占领南孙皇宫那日,温元宇宣布退位,世人再不见其踪迹。
不过倒是有传言说,太上皇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副将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帝师赵水里,而副将身边的女将英气十足,长得美貌的不像个将军,倒和在火中丧生的皇后有几分相像。
“师兄师兄!我的水晶枣糕呢?你是不是忘记给我带了?”偌大的府邸中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她缠住从外面回来的俊美男子,问他索要自己的吃食。
俊美男子虽然已经不如从前年轻,可也正因为这一层关系,他的成熟显得更加有魅力。
“就这几步路你还不愿意走吗?让阿福去帮你买。”俊美男子拍开她的手,提着一笼甜点走入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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