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会叫我父亲华哥的,有资格依懒在我父亲怀中的人儿,只有我的母亲。
我又仔细地打量了她好是一会儿,细觉之下,依旧能感觉到那似间相识的熟识。
额骨高而宽,眉眼间是极浅的妖娆之色。
这是属于母亲的特征。
我再往细里打探着看她,额骨上方,发根浅覆出,有着一条极淡极淡的伤痕,那,应该是许久之前受过重伤留下的痕迹吧。
原来,我前些天见她时的熟悉,看着她背影的相似竟并不是假,而是,她本就是我的母亲。
容颜的改变,也应是重伤后被高人救治,为勉脸上的伤痕太过吓人而重新做了一张面皮……喜悦与伤情同时充斥在我心间,我是该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还是该恨它的残忍呢?!在我最后的生命里,让我失去了过去几年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却在最后的关头,又给了我曾经最为温暖的在意。
可它,终究还是残忍的。
我还有十天的时间,十天里,我还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没做,十天里,我见到了他们,却不能跟他们相认。
“你……还记不记得江南渔溪小镇?!”他试探地问。
我心底在抽痛着,记得呢,父亲!那里的一切,我都记得,记得你带我去吃渣渣面,记得你给我买糖人,记得你带我去成衣坊挑选最漂亮的新衣……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记得这一切!让你知晓你的孩儿回到您的身边的同时,又给您带来更大的打击,眼睁睁地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幕的发生。
这,究其是何等的残忍呢?!所以,请原谅我,父亲,就当您从来没有过华孤音与华青蚕两个孩子吧!不知,最少,你们不会再痛!“江南渔溪……曾听人提起过,是个很美很宁静的地方……”我浅笑着,以最是温柔得体的声音回道。
他却不知,在那佯装的平静下,是我滴着泪的心,还有抽疼着的灵魂。
他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一下子,似失去了精神支柱般的疲惫了下来。
人,也仿佛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
“我还以为……”“华哥以为什么?!”母亲疑惑地问。
“没什么了。”父亲笑笑,满眼眸中,竟都是疲惫还有苍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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