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唯一的一根板凳铁定是要留给客人的。
“我倒是好奇了,你为何不问问是谁将你推进水里的?你身上的衣服又是谁替你换的?”他似笑非笑地又朝我的方向走了几步,来到床前。
我靠在床柱上,微斜着头打量着他,这个人,长真的得很吸引人。
有一种令人熟悉的气质,杀伐,威严。
“有什么关系呢。”我道,荡妇,浪妃,这样的名头,只怕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贞洁与我而言,现在什么都不是。
而将我推进水里的那个人……我答应过要保她性命,就必然会做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你很特别,别人在意的一东西,你都不在意,相反,别人根本不在意的东西,你却偏偏很在意。”他笑,浅浅的弧度将整个面部线条都拉得柔和起来,暖暖的,透着股令人舒心的温情。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他又说,那时我的眼神透着无奈和哀伤,那才是最吸引他的!我看着他,只是柔柔地笑,浅浅的笑意划过唇角,我有种被理解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是真能理解。
遇见他,好似便是我生命中的缘,无端地生出许多亲近。
院子里出现了很轻盈的声音,一闪而逝,但我却听得很是清晰。
这是人为的,有人故意弄出的动静。
果然,仅声音传来的下一瞬,一道同样生硬,透着彻骨清冷的声音自外传来:“公子!”“知道了。”他应,回过身便朝门口走去。
几步之后,他回过头来,对着我又是不深不浅的一笑,黑黑亮亮的深邃眼睛似笑非笑,异常好看,“我叫暮玄,暮色的暮,玄色的玄,记住了!”说完,他走了出去。
一直停滞在屋外的脚步声伴着他离去的轻盈消失在长门宫里。
我撇撇嘴,完全没有去在意他的名字。
暮玄,暮色的暮,玄色的玄……皇甫哲派人来喧旨时,我正昏昏沉沉地坐在后院里烤着鱼,落水加抽筋,并没为我带来什么太大的伤处,无非就是昏沉着伤寒。
在渔溪大水后,我一度地惧怕水,可锦乐落水时,我竟丝毫犹豫也没有地跳了下去,虽然救人很生涩,而且长时间没有在冷热交替中入水,体能无法承受,我几乎忘了怕水的原因。
海公公哇哇地将圣旨十分清晰地读了出来,可我却听得仿佛,大意却还是明白,无非就是赐还与我宸妃的封号,搬回景阳宫。
我被莫明其妙地“请”出长门宫,蓉妃站在她“房”门口抱胸看着我被皇甫哲身边的几名内监带走,一句话也没说。
走出老远,我回头,她的身影一如即往地清瘦弱小,倚门而立,似一阵风便能将之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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