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新婚燕尔
翌日，一夜的雪刚停，红日初升。浑身酸软的苏清翻了个身，手往枕边探去，却扑了空。苏清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半眯着眼又摸索了一阵，仍是空荡荡的被窝，一个机灵便撑了胳膊将头探出了纱帐。
苏清轻咳了一下，扯着有些发干的喉咙喊了一声，“靖歌……”
屋子里并没有他的影子，清水墨色的屏风外也不见他，苏清皱起了眉头，又喊了一声，“靖歌？”
在外头了候着的夜洵耳尖，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连忙叫住了正在院子里练剑的夜靖歌。
“王爷……王妃醒了，找您呢。”
夜靖歌一个旋身，将承影剑收回剑鞘，扔给夜洵，接过一旁丫鬟递上来的湿帕，一边擦着手，一边推了门往里走。
看见探出头来的苏清，将手上的东西一放，加快脚步。
“怎么不多睡会？”夜靖歌抖了抖身上的寒气，沿着床沿坐下，将她身上的锦被拉上来，裹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背。
“去哪了？让我一阵找？”苏清说着，挨着夜靖歌的背靠了上去。
夜靖歌看她靠上来，连忙抽出手垫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身上湿，别冷着你。”
苏清像是没听见，仍旧将身子凑上去，两手从软热的被子里抽出来，绕在他的腰上。
侧着头，倚在他手心里，斜眼撇了一下窗外，雪折了光进来，整个窗户都亮堂着，看样子已经天亮了好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这样的亮？”苏清问。
夜靖歌转过身来，将她连同着被子一起揽入怀中，将她额上的碎发剥开，柔声道，“辰时末了。”
竟然已经辰时末了！原本赖在他怀里的苏清推了他一把，一脚蹬开了被子，紧了紧身上的亵衣，准备从床上起来。
嘴里一边责怪夜靖歌不叫她，双手一边在背后摸索着，想要将两条帛带系上，怎奈折腾了一会，也没弄好，一时脸就热了起来。
夜靖歌笑着，将她拉入怀里，手沿着她松开的衣袍伸进去，理顺了两条交结缠绕在一起的帛带，两手轻轻一绕一撑，一个平结便贴在了背后。
夜靖歌的手带着些刚练完剑的温热，在她的背上游走，激得她背后一紧，脸上又红了起来。
“急什么？又没人催你。”说着，将苏清转过身来，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一理好系上，起身拿了架上挂着的一件紫罗兰色勾了银色云纹的外裙，要给她穿衣服。
“还是我自己来吧。”苏清伸出手去接，夜靖歌顺势将手里的衣袖撑开，往她的胳膊一套，绕到身后将另一只袖子也套了上去。
两手理了理她的衣领，沿着后背向下，绕过她的腰，将腰带扣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等苏清反应过来，他已经招呼了在外面候着的婢女将净面的水端了进来。
那婢女端着盆进来，放在梳妆台边上的架子上，走到苏清面前，膝盖一曲，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喊到，“拜见王妃，恭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那婢女直起身来，苏清才看清她的脸，原是之前在宫里伺候的软银。
苏清记着，随嫁的丫鬟只有竹苓一个是身边人，并无软银。
夜靖歌拧了面巾，走到她面前，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王府不比宫里、苏府清闲，我怕你忙不过来，让太后将之前伺候你的宫人挑了几个送来，看你睡着，还没来得及同你说。”
苏清点点头，免了她的礼，伸手要去接面巾，又怕夜靖歌故伎重演，自己在这些婢女丫鬟面前岂不是丢人，忙说，“让我自己洗！”
听她声音咬重了几分，夜靖歌也只好将手上的面巾叠好，放到她手上。
苏清一边擦着脸，一边到铜镜前坐下，软银见状，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把牛角梳退到她身后给她梳头。
软银梳头的技巧很好，总能弄出时兴的花样来。苏清放心的由着她弄，自己伸手把玩着站在一旁的夜靖歌腰上挂着的玉佩。手指沿着凸起的纹路描着，依稀摸索出一个“清”字，想起之前夜靖歌塞给自己支钱的玉牌，上面刻着的是“靖”字，便好奇地问他，“怎么是这个字？”
夜靖歌握住她的手，手指深入她的掌心，在里头写了一个字，挠得她的手心痒酥酥的，将手抽了回来。
“我问你话呢。”苏清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识起他刚才写的字——心，心上人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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