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乎意料
苏清一愣，依稀闻到了手镯里香料的气味，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皇后看她迟疑，索性将镯子塞到她手里，笑着说到，“苏清姑娘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这日后啊，你还要唤本宫一声嫂嫂呢。”皇后说完便抽身往回走。
苏清将帕子拿出来，细细地叠了，将镯子放在上面，挨着夜靖歌坐了。
夜靖歌看她接东西的时候有些迟疑，便压了嗓子问，“怎么了？”
桌子上的那方熠熠生辉的镯子有些晃目，苏清眯了眯眼，“回去再说吧。”这皇后好聪慧的心，将这零陵香装进手镯里当面送出来，全了自己的名声，也断了她不接的后路。
大殿上这排着歌舞，苏清对这些正乐雅音并不感兴趣，听着只觉得昏昏欲睡，相比于这些世家大族推崇的雅乐，她更喜欢西域欢脱的胡音。
她实在乏味无聊得紧，胳膊肘轻轻捅了夜靖歌一下，朝她使了个眼色，正要起身离开，却被皇后眼尖的叫住了。
“苏清姑娘可是想上前一试啊？本宫记着当时夜王和姑娘合剑一舞可谓举世无双啊。”
苏清不满地抽了抽嘴角，本想脱了身出去逛逛，不曾想被扣了下来，抬眼看向正在表演的舞姬。
各各腰间缠了银布，赤着脚，手上持着木剑，踩着鼓点舞着剑。一招一式之间，柔韧有力，不与之前那些柔若无骨，了无生气，到还有些看头。
许久没有握剑的苏清看得有些手痒，低头看了夜靖歌一眼，夜靖歌登时就心领神会，起身向上座禀明，携着苏清的手走到大殿之中。
舞姬退到了一旁，给两人空出一块地来。太监取了两把木剑来，递给两人。
夜靖歌接过剑，掂了掂，勉强地接受了，凑到苏清耳边问，“我们舞些什么？”
“惊鸿吧。”
惊鸿，朔风驰骏马，寒雪射惊鸿正如二人初次相遇。
两人持剑，在殿上对其招式来，乐师和着两人的招式，尝试着敲起了手鼓。有了手鼓助阵，在场众人看着这一招一式变换莫测，耳畔似有风声乍起，风雪浴面，无不起身鼓掌。
苏玉看着台上游刃有余，喝彩频频的苏清，眼里的妒火都要喷了出来，手上动作扭紧，恨不能将帕子扭扯成缕。
正当鼓声渐渐慢下来时，原本退在一旁的舞姬忽然撤下腰间的银布，抽出一把软刀，直直地往大殿之上的人奔去。
殿上的人都沉浸在苏清和夜靖歌的剑舞里，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没来得及通知在殿外守着的御前侍卫。
夜靖歌已然回过神来，抽身回转一道剑锋拦住了后面的舞姬，冲在前面的舞姬已然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太监，直奔皇帝而去。
苏清一时也顾不上这么多，拿着手中的木剑足尖点地，翻身一跃拦住了最前面的舞姬，手上的木剑没有剑锋，比不得那人手上的的软钢刀，杀伤力极小，当仍伤了那人几处。那人自知不敌苏清，两人格挡间，那人凑近前说到，“堂堂药宗少主将要为杀母仇人卖命不成？”
此言一出，苏清愣了一下，这人怎知自己身份？在那一瞬间，那人手上的刀锋一转，在苏清的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推开她，往皇帝奔去。
眼看软刀就要够到皇帝，背后一阵冷风，一支箭便穿透了那人的胸脯，带着倒刺的箭头从胸前穿出来，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淌血。
苏清捂着自己的伤口转身往殿外望去，宁翊辰手上拿着一张千石弓，弓弦拉得圆满，“砰”的一声，正准备翻窗外逃的舞姬应声翻落。
御前侍卫已经拥了上来，夜靖歌见苏清手里泛出的红，急忙撇了手里的木剑，快步走到苏清面前，捂住她胳膊上的伤，“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在自己的袍摆上撕了一块下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扎了伤口。
经过这么一闹，在场的臣子官眷一面如土色，更有甚者，抱着头躲到了桌子底下。御前侍卫清理了现场，宁翊辰拿着弓箭上前，一个弓步跪下，“儿臣护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
皇帝定了定心神，摆手让他免礼起身，安抚了众人，目光扫向被鲜血濡湿了半只衣袖的苏清，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皇后揩了揩额头上的汗，这场宫宴怕是办不下去了，上前扶着皇帝坐下，吩咐了身边的宫女请太医来，一面对着殿下众人说道，“陛下受惊了，大家今夜也都乏了，就先回了吧？”
皇后话音刚落，这些人就像受了赦免一般，纷纷行礼告退。
大殿里的人都散了，原本歌舞升平的大殿登时就冷清了，负责这场宴会的皇后已经在阶下俯首跪着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吱声，紧紧地将目光投向皇帝。
气氛登时降到了冰点，灯罩里的火舌窜动着，成了这大殿里唯一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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