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瑰就陪着赵榛四人喝了一会酒,看看穆春的酒意上头,就道:“郎,闲来无事,寡酒难饮,不如博一博如何?”
穆春酒颇洪,但是他有个毛病,三杯下肚,就想开赌,姚瑰摸透了他这个脾气,故意过来撩拨他,穆春果然上道,就应道:“好啊,我又不怕你……。”他话一半,猛的想起来这钱是借的,拿了是来赎房产的,这会当着借钱的人就拿来开赌,实在不像话,所以就卡在那里了,憋得上不上下不下的。
赵榛看在眼里,差一点笑出来,就道:“姚兄这里能开博吗?那是最好,弟也爱博一博,不如就凑个局吧。”
姚瑰从几个人进来,注意力就一直在穆春的身上,没想到这会赵榛接口,他有些茫然的道:“这位哥贵姓来着?”
赵榛道:“在下姓木。”
姚瑰点头道:“那和穆哥是一家了?”他把穆、木给混了,赵榛也不去解释,就道:“弟这里也没有太多的赌资,就几十两金子,权玩一玩,不知道姚兄能不能接啊?”
姚瑰眼睛都蓝了,他就靠着做局赚人家钱呢,几十两金子,那就是几百两银子啊,这会时局动荡,屋贱金贵,若是得了这几十两金叶子,那转手就能买几处大宅,他也不用占着这处宅子不给穆家兄弟,徒惹来穆弘那样的狠人了。
当下姚瑰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向着赵榛道:“这哥既然爱玩,姚某别的不敢,这点金子还是能接得下的,就是不知道哥能否做得了主啊?”
赵榛淡淡的道:“我的钱,我自然做得了主。”
“好!”姚瑰一拍桌子,叫道:“把博具拿出来!”早有人就从后面把博具给拿出来了,他们做这个习惯了,东西都是齐备的,只要一声,什么都能拿得上来。
穆春、杨志两个有些发傻,他们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这博具就给拿上来了,倒是燕青知道赵榛不会自寻苦头,而且真的博起来,他自有办法能让赵榛只赚不赔,所以神色如常。
穆春却是急了,他就凑过去向着燕青道:“乙哥,你快劝劝木家哥,这姚瑰是这一路的老手了,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哥在这里把钱都给输了,却是我穆春给引过来的,要我如何话啊。”
燕青低声道:“你知道那姚瑰是老手,还自投罗网。”
穆春急道:“你少来我,还是先看住你家哥吧。”
燕青淡淡的道:“他有都是银钱,就博一年也输不光,而且我在这里,那姚瑰就是再是鬼,难道我还赢不得他吗?”
穆春猛的想起来了,燕青可是诸行百艺无有不通,空着双手,就能行走下的人,这姚瑰那点会俩给他提鞋都不配,这才放下心来。
这会姚瑰就向赵榛道:“哥来挑挑想玩哪一样。”
赵榛道:“也不必挑了,这骰子和铜钱都是常见的,我们就来铜钱吧。”赵榛这里话,燕青早过去抓了八枚铜钱在手,他是这行面的大行家,玩的本事甚至比他的武功还高,铜钱就在手里颠吝,立刻就试出来,这六枚铜钱是特别‘收拾’过的,每一枚铜钱都被磨去了半边,这样掷出来高低不平,只有常玩的人,才能掷出自己要的数字来,于是燕青就向赵榛丢了个眼色。
赵榛面色不改,就把燕青手里的铜钱拿过来,向着姚瑰道:“这样,我们分赌,每次先掷一枚,猜叉猜快,赢得为庄,输得为闲,然后猜了什么,这一把就赌什么,赌快的要一把掷出八个快,赌叉的也要一把掷出叉,掷出来的赢,庄赔二闲赔一,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掷出来,旁边的看得人赢,闲家做赔,庄家不出一文,姚兄觉得如何?”
宋朝掷铜钱的游戏是从五代时候传下来的,后世传宋太祖赵匡胤病中掷钱,输了万里江山给五鬼一判官,这五鬼投化成粘罕,一个是二蟒牛,一个是挞赖,一个是娄室,一个是哈密蚩。那判官转生为秦桧,夺了赵匡胤重孙的江山,才完了赌账。
这铜钱做赌,八个字面朝河,或者八个河面朝上(背为河)就是八快,七个字或七个河朝上,有一个不同,就为八叉,当然,也可以商量好,几个字河相间为叉,然后再掷,掷出八快八叉,都不容易,而不是八快八叉的,就是散局,若是街市博鱼——就是拿一条鱼,掷出八快拿走,掷出八叉输钱——散局也算叉,但是赌钱的时候,有人散局,虽然收益,但是风险不高,输得也少。
姚瑰听赵榛完,盘算一下,就道:“那散局的,要下多少注啊?”他心道:“这铜钱是我特制的,你大约十局有八局是散局,我这些弟兄也可以跟着下注,随便赢死你。”
赵榛道:“主要是我看姚大哥豪爽,才起得玩心,自然我们两个为主,散局的他们愿意下多少,就下多少,与我们无干。”
姚瑰心里都乐开了花了,暗道:“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却怨不得我了。”当下就对着屋里面几个弟兄道:“没听见哥话吗?哥既然这么豪爽,那我们还等什么,就把弟兄们都叫过来,一起玩。”那些帮闲答应一声,就都下去叫人,一会的工夫,喊了十几个人上堂,就把赌桌给围住了。
赵榛把铜钱在手里一颠,八个铜钱全都跳起来,就在他的掌中联成一条线,却不散开,随后赵榛反手一按,把铜钱都给按在手中,就向着桌子上一拍,八个铜钱都被他拍在了桌子上,随着他的手缓缓向后移,八个铜钱被他一个一个的抹开,燕青一直在观察着,这会看到赵榛的手移开,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眯,却原来赵榛手下的铜钱是虽然字河混杂,但是每个字都是正躺在桌子上,每个河都是倒躺在桌子上,从第一个铜钱,到最后一个铜钱,竟没有一枚是错的。
燕青暗道:“看来殿下是个中老手,倒不用我来操心了。”于是就向杨志贴过去,道:“这些人一会我们大官人赢了必要耍赖,我们做好打出去的准备吧。”
杨志还在吃,听了燕青的话冷笑一声道:“有洒家在这里,就是他们打赖,也要看看骨头抗不抗揍。”
穆春在一旁听到,就向燕青道:“乙哥,你可是施了什么手段,不然如何就知道大官人要赢啊?”
燕青白了一眼穆春,心道:“你连大官饶手法都看不出来,还赌什么钱啊。”他也不解释,就道:“你只管买我家大官人赢就是了,自有你的好处。”
穆春不解的看着燕青,但是随后就把身上那二十两金子掏了出来,他是赌鬼,只要有赌得机会,也不在意是不是自己亲自上场,当下就把钱给压上了。
赵榛点零铜钱,道:“姚兄,你来先猜吧。”姚瑰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着捻了一枚铜钱在手,用力一转,立刻那铜钱就飞旋起来,姚瑰看着铜钱,道:“我要六河二字叉。”
赵榛道:“那我要八快好了,不过姚兄的掷法也不比我的容易,我们下注就一样好了,我来十两金子,姚兄就下十两纹银吧。”
“这子搞不清金子银子的分别!”姚瑰更喜,就道;“那样就是我占了好老弟的便宜了,我出二十两银子好了。”完给自己的一个手下丢了个眼色,那手下就拿了银子过来,然后这些人都压了钱上去,大都买了姚瑰,只有几个在姚瑰的示意下,买了散局,却没有一个买快的,而且买姚瑰赢的,都是一两、二两的银子,买散局的则都是几文的铜钱。
穆春抓了金叶子就要都往上押,燕青突然伸手在他的胳膊肘儿上一顶,就顶在他的麻筋上,穆春手上失误,金叶子就放在了买叉上,他不由得惊异的回头向着燕青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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