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惠英宁在上面。”林扣扣啧啧了两声。
周羽回过神,她被惠英宁突然多了个爸爸这事震惊住,居然没反应过来,惠英宁出事了。
所以,刚才围观群众口中被挟持的人质,指的就是惠英宁?
王勇最终没被允许进入大楼,警员用对讲机和楼顶联系过之后,告诉王勇,受害人声称不认识他。
“管教,是不是我女儿,我自己能不清楚?”王勇不肯罢休,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孩子嫌我坐过牢,怕给她丢脸,才死活不认我。我不怪她,谁教我对不住孩子,让她因为我受了苦。惠惠过得好,我躲远一点;可现在有人要害她,那个龟孙子不管,我当爸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管教’是什么意思?”林扣扣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问题也来了,“龟孙子……是说谁呀?”
警员背手在警戒线后站着,也不再搭理王勇,任他在那跳脚。
周羽注视着王勇,他脸上心急如焚的样子,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
周围忽地又响起惊呼,周羽抬起头,望了片刻之后,竟大惊失色。
此刻楼顶的边缘,明显有人正扭打着,其中一个人,大半身体悬在了半空,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从小在一块长大,就算隔得那么远,周羽还是看了出来。
那个处于危险之中的身影,是……席溪。
“席……溪?”林扣扣也认出来楼顶的人,转头看向周羽,眼里尽是惊恐。
几秒之后,周羽用尽全力喊了起来:“席溪,快回去啊,不要!”
林扣扣干脆挤过人群,抬起警戒线,便要往大楼里跑。
“你干什么,出去!”警员过来,直接将林扣扣挡了回去。
萧子锋赶紧上前,把林扣扣拉到了警戒线外,对他道:“现在不能上去!”
“席溪要掉下来了!”林扣扣激动到,冲着萧子锋直吼。
“不要影响我们工作!”警员警告了一句。
“席溪,席溪!”周羽几乎叫破了嗓子,心都快要跳出来。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被挟持的不是惠英宁吗,怎么会是席溪出了危险。
此刻楼顶上,一个情绪失控到近疯狂的胖女人,正用蛮力抱着席溪的腰,作势要将她掀出楼顶。
席溪用力抓住楼沿栏杆,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松手。
“先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谈!”左右两边,有干警正小心地接近胖女人,试图寻找机会,救下席溪。
胖女人已经到了亢奋极点,扯着嗓子叫道:“谁敢过来,我立刻把她扔下去!”
“小溪,抓紧!”胖女人的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再给你们五分钟,钱还不送过来,这个女的就得死!”胖女人又吼道。
就在此时,席江已经挪到胖女人身后,趁她不注意,便是一记扫堂腿。
离胖女人最近的一名干警猛地扑上前,在席溪被巨大的冲力往前推的刹那,一把将她抓住。
胖女人倒在地上,到底松开了席溪。
“你们是一伙的,不抓害我儿子的坏人,对付我一个可怜女人。”胖女人被几名干警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
“你还可怜,人家过来救你,你还要把人往楼下推,知道这是什么吗,叫谋杀,等着坐牢吧!”一名干警喝道,掏出挂在腰间的手铐,将那女的反铐住。
席江跑到已经筋疲力尽,直接坐到地上的的席溪,惊慌地问道:“有没有受伤,哪儿疼!”
席溪脸色有些苍白。她双脚悬空的那刻,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这么倒霉的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订婚。
“没事儿!”缓了一会,席溪吐了一口气,冲着席江挤出笑容。打小席溪就硬气,现在躲过一劫,更不能怂了。
定定地瞧着席溪好一会,席江心疼地扶住她肩膀,道:“起来吧,哥背你下去!”
“我自己能走!”席溪尽量动作利索地从地上爬起。大家一母同胞,席溪能感受到席江此刻的愧疚,她可不想自己哥哥心里有什么过不去。
话说,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今天订婚的席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在酒店红毯上,和那个远了会想念,近了挺烦人的尚可一起,接受亲朋好友们的祝福。
然而,席溪却来了这栋大楼,又和席江一块上了楼顶。
原因说来也不复杂。一个月前,一位学者答应接受席溪采访,时间就订在明天。结果人家有急事要出国,特意打电话给席溪,询问可不可以将采访提前到今天。
一辈子就一次的订婚,虽然席溪跟尚可矫情了多少次,嘴上说这种仪式没什么意思,可从内心,席溪充满期待。
订婚这天还要工作……
对方是席溪尊重的长辈,席溪斟酌半天,到底不好驳人家的面子,只好……委屈尚可了。
尚可当然不高兴,就连一向宠妹灭妹夫的席江,就为这事,也觉得对不住尚可,特意跟他说,会把席溪按时接到订婚的酒店。
采访说来还算顺利,人家也体谅席溪今天有重要的事,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原本时间还挺富裕,直到兄妹俩和人家告别,坐在电梯上,听到议论,楼顶有人跳楼。
撞上这种事,席江职责在身,不可能当没听见,当即换了电梯重新上去。席溪也没犹豫,跟在了席江后头。
让席溪完全没想到的,到了楼顶,她居然看到了惠英宁,而当时的惠英宁,正被一个胖女人掐着脖子,一块坐在楼顶边沿上。
“哥……对不住你!”席江叹了口气。
“这话说的,咱这不是警民合作吗,回头案子结了,记得给我送一面锦旗。”席溪大喇喇地拍拍自己哥哥肩膀。
席江被逗得一笑,带了些自嘲地道:“走吧,赶紧去酒店。从今天开始,尚可那小子算是抓到我把柄了。以后我在他跟前,得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知我知,别跟他说这事。”席溪出了个主意,视线落到那个胖女人身上,她已经被人一左一右地拉了起来,不过,还在那不服输地抵抗着。
“席队,今天辛苦,我们把她带走了。”有人对席江道。
席江略想了片刻,走到那女人跟前:“你儿子受伤的事,我们也非常同情。但你处理的方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当时就能申请司法介入,而不是私下协商,相信不至于搞到现在这种地步。尤其是今天,再怎么说,也不能用挟持人质的手段。知不知道,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惠英宁呢,”胖女人冷眼看着席江,这会儿突然醒过来一般,四下张望着,大叫道:“我儿子眼睛瞎了,惠英宁和她老公一分钱都不肯赔,你们光抓我,为什么不抓那对狼心狗肺的男女!”
席溪这才想起,刚才被救下来的惠英宁,已经离开了现场。
胖女人最初的条件,是让惠英宁的老公拿二十万过来,声称只要给了钱,她就不再追究儿子在惠英宁那间羽毛球馆受伤的事,否则,便两人同归于尽。
然而,席江拿着惠英宁的手机打给她“老公”,据说那个人答应过来,结果始终没有出现。
胖女人情绪渐渐焦躁,席江和他的同事们商量,打算调一名女警过来劝说。然后,席溪主动请了缨。
后面的事儿乱糟糟的,胖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劝,倒是惠英宁机灵得很,趁着胖女人注意力被席溪吸引过去,一下子将她甩开。
胖女人气急败坏之下,冲着席溪就过来。好歹也是武术冠军的席溪,却没有敌过胖女人的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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