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噩梦
“好，”周云川说，他看不得盛乡流泪，盛乡一哭他就什么都想要答应他，方才盛乡从门外冲至他面前时内心翻涌着的错愕、难过，以及无法掩盖的欣喜，通通将他淹没，“你不要哭。”他擦着盛乡的脸。
这是盛乡第一次，向他奔来，之前的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他的神明也会为他担忧难过，不愿意他受伤，会在找不到他时急得发疯。
盛乡狐疑地盯着周云川，半晌，才慢吞吞走到门口，让等在外面的助理叫医生。
整个过程盛乡都站在一旁看着，在准备拔掉最后那个插在腺体上的仪器时，周云川叫了停，挥手让盛乡过来。
盛乡走近，被周云川揽住，哄他：“闭眼。”然后亲上盛乡眼睛，另一只手捂住另一边，盛乡不敢挣扎，只能顺从地闭上眼，他听到周云川的闷哼和他嘴唇的颤抖。再睁开时周云川身上仪器已经全部摘除，医生正在缝合他的后颈。
盛乡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随着动作摇晃，水花胀满了身体，急需一个出口发泄出来才舒服，所以等医生出去之后，盛乡又哭了。
他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像自己，变得脆弱而容易难过，尤其是看到周云川的时候。
但周云川抱住他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宝宝。”周云川叫他，不断啄吻着盛乡的脸，把他的眼泪含去，盛乡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他又想起自己失控时在周云川嘴唇上咬出的伤口，轻轻按上周云川红肿的下唇，低声问，“疼吗？”
周云川看着盛乡，左右想了想，说：“疼。”
他委屈得钻进盛乡胸前，“你亲我的时候好难过，感觉你对我意见很大。”
又趁盛乡说话之前堵住了他的嘴唇，笑了一下：“我逗你的，意见大也就这样了，凑合过吧，不能换了。”
盛乡的眼泪终于停了，助理在外面叩门，盛乡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坐直，对周云川说：“爸爸快到了，我不忍心骂你，到时候爸爸骂你的时候我不会帮你说话。”
周云川立刻示弱，扯着盛乡衣袖撒娇：“不行，宝宝，你要是不帮我说话，我会被打死在这张病床上的。”
盛乡一根一根掰开周云川手指，冷静的下了最后通牒：“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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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厉行在病房里骂了周云川十分钟，那十分钟盛乡等在门外，听医生交代了之后的注意事项，确认自己每一条都记住了之后，回身推开了病房门。
周厉行看上去老了很多，着急得白头发都冒出来不少，他用手指点着周云川的脑袋，把周云川脑袋点得一摇一晃的。
盛乡上前叫了声“爸爸”，周厉行才没好气的收了手，气鼓鼓地坐回了床边。
盛乡看了周云川一眼，说：“这次都是我的错，这些事情要是刚开始就坦诚地说出来，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您骂我就好，云川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我在婚检报告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和大家说了，但是我因为自己的私欲而瞒了下来，才让事情变得糟糕，所以您要气就气我好了。”
周云川蹙眉，很不开心的叫他：“宝宝！”
周厉行听到这个称呼，先前盛乡说的那些话都没让他太动容，这下子听到这声“宝宝”，眉毛都要挑飞出去了。
方才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这个称呼听上去还算自然，现在面前还坐着个长辈，周云川就不分场合地用甜蜜得要命的声音叫盛乡“宝宝”，实在太踩盛乡的羞耻下限，盛乡也不好在周厉行面前表现出什么情绪，便捏了捏周云川手心，被周云川抓紧了放到脸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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