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别
李问看着盛乡坐在副驾上，疲惫的揉着眉心，就知道他最近肯定没有睡好。
但李问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开车，直到抵达目的地，才侧身将盛乡的座椅放下来，突然的失重让盛乡不由得抓住李问的衣袖，李问笑了声，问他：“怎么了？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
盛乡强打起精神坐起来：“没事，不碍事。”
盛乡对李问很信任，最近周云川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这位小少爷在盛家公然表白了盛乡，被盛乡拒绝了，可是他明明是拒绝的那一方，现在看上去却像是被拒绝的人一样，坐立难安。
李问顺理成章的猜：“怎么了？周云川强迫你了吗？”
盛乡苦笑一声，想起那晚周云川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自己面前的场景，让他一直自认坚决的心变得动摇，他用力捏着手心，让疼痛来提醒自己。
罔顾纲常伦理与周云川交往，是不仁；已经给了李问机会再中途违约，是不义。
这些规则跟脑内的自我约束，将盛乡的行动层层限制，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如周云川。
盛乡道：“没有强迫，是我对他有愧。”
那是周云川第一次动心，自己就没做好，让他对感情失望，将心比心，盛乡能理解几分周云川的心情。
人非草木，怎么可能全然无动于衷，隔岸观火。
李问安慰他别想太多：“云川才十七岁，小孩子的喜欢能坚持多久？今天喜欢你，明天就记不起来了，你做得没错，同性在一起的确会格外辛苦，你拒绝他是为他好。”
“为他好”这三个字，本意是好，却也带着些残忍的温柔，那好是不是对方想要的，若是便好说，若不是，“为他好”便也就不算是为他好。
盛乡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继续谈这个：“我们上去吧，别让吴总等太久，谈完之后，一起去吃个饭。”
李问也识趣的不再追问，点头下车，绕过去给盛乡开了车门。
这是两家合作项目两人负责的最后一项：与技术公司对接。
处理完公务之后，两人一起去D市的旋转餐厅吃了晚餐。
这一餐吃得格外安静，两人都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吃到中途，盛乡突然放下了刀叉，抬眼看着李问，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李问，我们……还是算了吧。”
李问挑眉看向他。
盛乡将杯中红酒饮尽，醇厚酒香，味甘。
他没等到李问接话，便自己说下去：“我已经决定这个月出国，与云川分开一段时间，等他心智成熟了，把我忘了……再回来。我没办法看着他受伤的样子不管，所以我们……”
所以你最后还是选择了周云川。李问心想，看向盛乡，面前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些话代表着什么，做了什么选择，盛乡对感情向来迟钝。
李问也不点破，只是屈起食指，在餐桌上轻轻的敲了敲，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只是一场谈崩了的交易罢了，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也就没有什么可惜。
李问突然笑了：“我当是什么大事，让盛少爷特意请我到这么浪漫的地方来，以为会被求婚，没想到竟然是断交，真令人难过。”
算是用玩笑话把场面圆了回来，体贴的给了盛乡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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