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到了这个时候，你想的还是这件事吗？他柔声道：“好，我退兵。我发誓，终我一生，绝不再跨入江南一步，这样可好？”
拓跋蓁轻声道：“谢谢你大哥！”他知道自已是太任性了，可是他不想让王珺伤心，他也不想看到他那些年少时的好友违心地厮杀，若他真的阻碍了历史的进程，那么有什么报应便都由他来承担吧！
又一人尖声叫道：“二哥！二哥！”
武威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把将拓跋曦推开，又是哭又是骂道：“大哥！你逼死二哥了，你逼死二哥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一次不够，又一次，你又逼死他一次！为什么你就不能答应他呢？非要他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松口。”
拓跋曦默然不语，他是他们的兄长，但他亦是帝王。拓跋蓁却道：“红袖，不要这样和大哥说话，这不怪他，我只是……我只是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活下去了。”
王珺惨笑，所以逼死他的人并不是拓跋曦，而是他。
他轻声道：“容与！”喉头哽咽，他并不知自已已是泪流满面。
拓跋蓁抬起手，似是想拭去他脸上的泪痕，那只手却是抬了一半便无力地垂落。他道：“玉卿……无双君……不要，不要再炼什么九转还魂丹了，别再炼了。没用的，我和琴是一体的，琴毁了，我便魂飞魄散了。我再也活不了了，这一次，就算有九转还魂丹，我也活不了了。”
王珺道：“好，我不炼了，我不再炼了。”
拓跋蓁轻轻一笑，终还是忍不住，他由衣襟内扯出那一截鲜红的衣袍，低声哀求：“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永不相见呢？”
王珺的目光落在那截衣袍上，他还来不及开口，那拿着衣袍的手便轻轻垂了下去。他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忽然向下沉了沉，他的心便也沉了下去。他低声道：“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你忘记了吗？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手按在剑柄，为什么他要说那些话？他明知道容与已经一无所有，唯有他而已，但他却还要说那些话。为什么他要折磨他，他明知他已无法承受，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折磨他。只因他自已心里痛，所以他便要容与比他更痛。在离开拓跋蓁的瞬间他便后悔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九年的痛苦并没有什么，比起现在，那九年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他倒转剑锋，剑横在颈间，他答应过拓跋蓁，永远不会离开他，现在他死了，他便陪他一起去吧！
有人尖声叫道：“十一哥，你别冲动，容与还没死！他还没死啊！”
他茫然抬头，庾锦跪在他身边，正在紧张地诊视着拓跋蓁：“他还没死，内丹未散，十一哥，你千万别冲动，我能救他，我还能救他！”
八十五、不弃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