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心里一酸，柔声道：“你睡吧！外面的事情都不要管了。”
看着拓跋蓁几乎是瞬间便沉入梦乡，王珺将他抱起，放在榻上，道：“祈秀，你照顾他，我和神爱去太极殿。”
两人走出密室，向太极殿行去。沿途只见桓家军几乎已经控制了局势，一些忠于司马元显的晋军还在负隅顽抗，却也不成气候。
司马元显，本是少年英杰，十六岁便被封为将军，带兵出征。为人极为果敢有决断，原本是司马家的后起之秀。或许就是太有才能了，野心便越来越大，他甚至连自已的亲父都不买账。在朝中逐渐将司马道子架空，司马道子倒也是很想得开，看到儿子权柄渐大，他便处于半退隐状态。如今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府中，每日饮酒作乐，朝政也都不太关注了。
太极殿中，司马元显道：“小书圣公的字据说已尽得书圣公神髓，我前些时曾见过一幅，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美不胜收。”
王献之微笑道：“谬赞，在下的字如何能与家父相比？”
司马元显道：“小书圣公不必过谦了，不知是否能写一幅字赠与我？”
王献之略一沉吟道：“只望骠骑大将军莫要嫌在下粗鄙方是。”
写字对于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他每天在家里闲着无事便是写字消遣。太极殿中，笔墨皆是现成的，他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司马元显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小书圣公这是何意？”这句话出自老子，他自是由小便已熟知的。
王献之道：“骠骑大将军身居要位，自是当世圣人，即为圣人，便该以天下苍生为怀，屠戮有功之臣，党同伐异，又强迫许多普通良民由各处迁居建康，不顾他们背井离乡之痛，这岂非是以百姓为刍狗？”
司马元显哈哈大笑道：“小书圣公，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啊！听说你们的清谈会上，是只谈玄学不问苍生的，谁若是谈了民生或是谈了朝政便会被斥为粗鄙不堪，赶出清谈会。怎么小书圣公一开口，说的便是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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