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次问,我对林航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还在吞吞吐吐,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你却替我率先总结出答案:“责任?”
这两个字从你嘴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那刻,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它占据着多大的份量。
我没有挽留你的立场,所以这刻我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
但我想起十一月底那次见面。临别时我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来得及抱抱你。所以我看着几趟空车从身边过,再三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足勇气,扭头迎上你的目光。我问你:“我能抱你一下吗?”
你望着我,犹豫了一秒。
尔后,你点了点头,“嗯。”
我就那么拎着包整个人扑到你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你的肩膀。许一,你不知道你的怀抱有多温暖,你不知道你也用力地抱住我的那刻,你在我耳边重重地叹气,我……抱住你就不想松手。
那刻无论理智如何将我拉扯,我都荒唐地寄望于时间的钟摆能够就此停下。
可你却叹了二十多口气啊,你知道吗?
每声沉闷无奈的“唉”,却都伴随着你紧紧抱我一下的动作。你揉揉我的头发,把我按在怀里。我忍不住啜泣着说:“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我觉得人生好短啊!我们都只有一辈子,我真的舍不得你!
“我觉得人生好长啊!以后我都见不到你了,我真的舍不得你!
“你不要叹气了,我只是想再看看你!今天其实偶遇你的那刻,我就想,就算你转身就走,我也不会怪你,不会生你的气。我原本也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你,所以今天……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幸运了。
“我今天的运气好好哦!
“你知道吗?除夕那天,你在微信群发给我闺蜜的新年祝福,她转发给我了。她对我说,那是你说给我听的。”
我整个人已经语无伦次。
而你听到这儿,更用力地搂住了我。你始终在叹息,一声声,像鼓点,却无一例外震碎在我眉眼间。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吧。
你的手机响了。
听筒里,你爸爸问你什么时候到家。你轻声回答:“已经在楼下了,等下就上来。”
这时候我才缓慢地让胳膊从你的肩上滑落下来。
我再也不敢回头看你。
而是伸手拦了一辆车。
上车时,我回头跟你摆摆手说:“我先走啦”。
你说:“好的,路上小心。”
回程的路上,车窗外是寂寥的长夜,耳机里则是一首循环播放的歌——
“从前直到现在,爱还在。远去的你漂泊,白云外。痛爱,让人悲哀。在世上,命运不能更改。放开,不能再相爱,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情人离去,永远不回来。”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一生所爱》。
我一整晚都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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