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提到顾潮生的名字,说打电话叫了他,然后又扭头,再自然不过地看向我,“温澜,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有点不自然地规避了这个问句,而是接话说:“他怎么可能会来啊?肯定骗你们的。”
他平常真的很少参加聚会,十次有九次都是不会来的。可对方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不会啊,他刚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时我还在坚持,“不可能啦!他肯定是顺口答应,待会儿又会说自己有别的事情来不了了之类的。”
这句话看起来是说给别人听,其实根本就是在说服那个内心还有着一点点期待的自己。
说完我才想起林航还在旁边。我暗暗用余光看看他,还好,他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我只好亡羊补牢地给他倒了杯饮料,并强调说:“刚才爸妈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过去。”
我们本来是约好下午一起回家见我爸妈的。
包间的门不知道被多少次打开。我正跟身边的人讲话,下意识一回头,顾潮生和另一个同学一起走进来,跟在场的每个同学微笑着打招呼。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因为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林航,然后故意用很夸张的动作指了指我,说:“嘿!你!”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来啦!”
但他因为顾及林航,所以再自然不过地收回了后面的话。
我心里的难过被莫名地放大,不知道那刻的顾潮生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心情有一点复杂。
那次饭局是少有的,他和朋友坐在我和林航正对面。一张特别大的圆桌,围着十几二十个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讲话。我却仅仅只是想到,以后自己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坐在最贴近他的位置——那个以前好多年中都属于我的地方。
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我好多次委屈地觉得自己离他很远,觉得他身边总是会有无数个别人来了又去。可是现在,我们正隔着一张桌子吃饭。夹菜的时候他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土豆片,然后指着那个离他近一些的盘子问大家:“还有谁要土豆片吗?”说完,眼光却落在我的身上。我和他一样特别爱吃土豆,原来他还记得啊!
我眼眶涩涩地发胀,拼了命才忍住不让人看出异样。我把盘子伸过去,有点心虚地小声喊了句:“我!”
他故意提高音量,筷子停顿在半空,“你哦。”说完笑了一下。
其实从那个笑容里我就知道,他没有真的怪我。
如果不是林航在场,我就可以坐到他身边了。
如果不是林航在场,我就可以和他开心地聊天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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