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地起身,一刻也不愿多待,索性舍弃了座位,站到两节列车的中间去。这一次林航没有追上来。我歉意地望着窗外,知道自己做得最错的事就是进行这趟旅程,我根本就不应该来。
下车后,我先出了站,走到广场才发现在下大雨。林航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我回头看,发现他撑着伞追过来。
“下雨,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好。”大概是因为那股想逃避的犟劲又上来了,我坚持道,“我去找我朋友,应该不顺路。你先走吧。”
“那伞给你。”林航不由分说,把伞塞到我手里。
我竟然生起了气,一想到他把伞给我,可能我改天还要去还伞,就觉得没有办法想象以后怎么面对他。“我不要!”
“反正伞给你了,你不要,那扔掉好了。”他说完,丧气地转身冲入雨中,头也没回地跑掉了。
我握着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愣地在雨里站了半晌。
我想起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林航知道我没有带伞,会悄悄放一把伞到我的书桌里。
我问过他,那你自己不用打吗?他每次都说:“我带了两把啊!”
还有,那时候每星期一上午都要升国旗,当天我们所有人都必须穿校服,否则被纪律委员登记就要挨罚的。可我又偏偏很懒,三次有两次都会忘穿。有一次林航在出勤前塞了一件超大号的校服给我,我惊讶地指着他身上那件说:“你怎么会有两件?”
“我表哥不是上学期和我们同班吗?他转学之后,这件就放在我们家了。”林航故作轻松的口吻我到现在还记得,“所以我就多穿一件,带来给你啊,反正爸妈也看不出来。”
好像仔细去想的话,这样的回忆还蛮多的。
可是因为初中我们说话的次数并不是很多,高中以后又分在不同的学校,所以联系就变成了仅仅互发邮件。
当初他借我抄过的作业,后来沈明朗也借我抄过。而他给我写过的一张仅有的圣诞卡,也不知被我压在了哪本字典下。
可是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如果不是这场雨,也许我会选择性地失忆般,忘记所有他曾假装不经意地给过我的关心。
但这场雨,却恰好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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