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摇着头，却不敢把头抬起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女声打断：“杨九，我们回去吧。”
他终究还是走了。
月色如水，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杨九，他错了。他却走了。
他没有再回头。
除了虚无的回音，我已无法再怀念你。
A．
暴雨，雷声，还有我听不见的眼泪。
那天傍晚下了暴雨，滂沱大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似乎要将这个世界瞬间淹没。你站在大雨中，风雨打湿你的发，一缕一缕黏在额上，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傻瓜。
他们在看你，时而大笑，时而正经。你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诧异与不解。
一个小时前，放学，他们和你一起走出教室，趁你没防备将书包丢进水中，你第一反应是去捡。他们跟着你跑进雨中，笑着抢走了书包，丢给别人，待你跑过去，又丢给第三人，像踢球。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大家一起湿透，一起哄笑。起初你以为他们在与你开玩笑，很开心地与他们打闹在一块，待到他们将你推倒，你才知，他们在玩弄你。
即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站在风雨中，不解之余还有些不知所措。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他们和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他们用你的钱抽烟、喝酒、上网和泡妞，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为什么会这样对你，就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或者是因为昨天你借不出家中的车，使他们原本商议去外校接女孩一起郊游的计划失败；或者是你今天带的钱不够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或者是他们压根没把你当朋友，隔段时间戏耍你来取乐。
恰好下了大暴雨。
天像被幕布遮蔽，黑暗压抑，风雨厚重繁冗，像电影里大事将至的暴雨夜。
我与他们一起缩在飞檐下，关于你的消息窸窸窣窣与风声雨声混合在一起，传进耳里。
“听说夏齐的妈妈有精神病。”“他不会也有吧？”“我想也是，否则怎么会淋了那么久的雨，一动不动。”“我觉得他不像有精神病，像个傻子，不然怎么会被人那样耍着玩。”“对对对，我也觉得是这样，你说他不会真的是傻子吧，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看，家里那么有钱！”
你依旧站在风雨里，昏暗中只能看见你沉静的脸色，以及眼中的水，分不清那到底是雨，还是泪。
你如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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