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莹看着皇帝姣好的侧脸，微微出神。
“会的陛下。”她一连说了好几句，一次比一次更笃定。
皇帝忽然沉默了下去，良久不曾再开口，却也不曾闭上眼入睡。
冯玉莹一时也睡不着了，她盘算着明日得冒险进城采买些用具食物等，自言自语：“若是寻不到好碳，买个汤婆子回来也是好的……吃食上，至少得备足一个月的份量。进城一次不容易，趁着禁军还不曾出宫搜寻，抓紧时机多置办些要紧的物件儿才是。亏得出宫的时候忘记摘手上那只镯子了，倒换得不少银子。”
“有笔墨吗？”赵珩忽然问。
“这庄子上好像就有，瞧着像是之前账房记账留下的。”
皇帝微微点头：“朕明日一早写封信，有劳皇后进城送至御史大夫府上。”
皇后回想了一下之前做过的功课：“御史大夫郑直郑大人？”
“正是，”赵珩转过头看着皇后，叮嘱道，“送信时多加小心，最好是不要经你的手，寻个小童给几枚赏钱，代为送过去，你只需远远看着，确保信送到了即可。”
冯玉莹郑重地点头。
赵珩左思右想又道：“还是朕明日同你一道去好了，相互也有个照应。”
冯玉莹却摇头：“太危险了陛下，您还是待在这儿安全。臣妾自幼习武，您不用担心。明日臣妾保管将信妥帖送到郑大人手上，顺利的话，估摸着太阳落山前便能回来。”
赵珩瞧了她半晌，不再坚持，只道：“那睡吧，好好休息。”
皇后依言闭上眼，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
皇帝也渐渐昏昏欲睡，临坠入梦境时，脑子里还在斟酌给郑直写信的用词。
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将自己送入虎口，功亏一篑。
……
冯玉莹第二日睁开眼，便见皇帝趴在榻沿写信。
她揉了揉眼睛，往窗外望了望，并未见晨光透进来，遂问：“陛下您怎么起这么早？”
赵珩埋着脑袋写信，没抬头：“睡不踏实，醒了便起身了。”
皇后坐起身醒了醒神，见皇帝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纸的信了，忽然问：“陛下怎么不给魏指挥使写信？”
“给他写信作甚？他在陇右好好打仗便是，横竖魏恩朝也不会让消息泄露出去自寻死路，朕也不必操心他打仗时得知此事扰了心神乱了阵脚了。”皇帝运笔很快，仍是头也不抬地道。
须臾后，她写好信，将之叠好装进纸叠成的信封里，而后A.M递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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