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了闭眼。
不能坐以待毙。
她沉默了片刻，尔后出声问：“几时了？”
青河答：“寅时刚过，陛下。”
时间紧急，容不得犹疑，赵珩当下做了决定，吩咐道：“你去请皇后过来，让她务必多带几个侍从。就说是朕大半日水米未进，腹中饥饿，胃口不好，想吃一碗清宁宫的酒酿。快去！”
青河忙不迭领命，脚步声由近即远，渐渐消散。
赵珩背倚着门坐在地上，在黑暗中颓然抱起双膝，一双细嫩纤细的玉足冻得失去了知觉。
……
冯玉莹来得比皇帝预想中还要快。
她拎着食盒，匆匆忙忙梳的发髻有些凌乱，装束也从简，却头一次将皇后的架子摆得十成十。
赵珩遥遥听见她颐指气使地与禁军首领争论，遂缓缓站起身，摸黑点了灯。
昏黄的灯烛亮起，照亮了大半个内寝。
她在榻边瞧见了零落在两边的皂靴，俯下身将之捡起，坐于榻上，不急不徐地穿上锦袜后又套上鞋履。
待得她穿戴整齐后，伴随着“咔哒”一声，内寝的门一下子敞开了。
皇后快步进来了，她身后跟着的几名侍从正欲跟着进皇帝的内寝时，却被皇帝一一拦下了。
赵珩眯着眼审视良久，挑了一名内侍正欲让他跟着皇后进来。
冯玉莹却伸手拦下他，反而看向一名身材瘦长的宫女，将之带进内寝。
皇帝皱了下眉，下一瞬又沉着脸默许了。
三人进了内寝，皇后一放下食盒便急急问：“陛下，您还好吗？”
哪里想得到皇帝万乘之躯遭到如此对待。
赵珩面色不愉，低声道：“朕要想办法出去……”
冯玉莹点点头以示明白，先时从清宁宫到紫宸殿的路上，青河已然将前因后果和当下的局势告知于她，她也明白皇帝眼下让她来紫宸殿的用意。
她当下转过头，吩咐那名瘦削的宫女褪下外裳，将之递给皇帝。
那是一件统一内制的宫女常服，放在宫里委实很不打眼。
皇帝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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