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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麟德殿,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与正打算出宫回府的朝臣们酬酢了一阵,便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回寝殿歇息。
赵珩坐在御辇上回紫宸殿,此时才觉几分醉意浮了上来。
待得下了御辇,便更是昏昏沉沉的厉害。长砚赶忙扶住她,搀着她进了内寝。
赵珩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坐在榻上,长砚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的外衣和鞋袜脱掉。
他这一折腾下来出了一身汗,安顿妥当了,又出去端醒酒汤。
等他再进来时,却见皇帝仰倒在榻上,似乎已然睡着了。
长砚叹了口气,只得俯身在皇帝耳边道:“陛下醒醒,喝一碗醒酒汤再睡,不然明日一早要头疼的。”
皇帝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顿了片刻,坐起身来,接过盛着醒酒汤的瓷碗。
刚煮的醒酒汤有些烫,她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
长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有些出神。
赵珩察觉他的目光,抬头问:“怎么了?”
“陛下今日心情挺好?”他不答反问。
皇帝讶异:“是吗?”
长砚轻声说:“您往日饮这些药汤,总是皱着眉,嫌弃得不行。”
赵珩眨了眨眼,又咽下一口醒酒汤,笑了下:“看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果然不假。”
他垂着眼,不再作声。
不多时,她将碗里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把空瓷碗递给他。
长砚接过,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陛下挺喜欢那位冯娘子?”
此话一出,不光皇帝怔了一下,他自个儿也吓了一跳,顿时有些心慌,正欲出声转移话题,便听得皇帝道:“她啊,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朕瞧着新鲜得很,只可惜也要被困在这宫里咯。”
长砚并未应声,赵珩自顾自接着道:“相较裴家嫡女,还是冯氏女好掌控一些。”
他静了半晌,将白瓷碗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又去给铜香炉里添了香,随后告退:“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
皇帝颔首。
长砚轻手轻脚退出内寝,又妥帖地关上门,透过窗户纸遥遥盯着殿内那抹微弱的烛光,恍惚了一阵,一股难言又晦涩的情绪胀满了他的心口。
他有些茫然。
他向来是忧皇帝之忧,乐皇帝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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