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安安静静地听她解释,不置一词。
安王妃心中忐忑,正思忖着如何再补救几句,见怀中的小世子止了啼哭,又调皮地去摸皇帝的发冠,吓了一跳,赶忙扯回小世子的手。
奈何皇帝已然察觉,回过头,正好与小世子一张泪水未干的小脸对上。
安王妃正欲告罪,小世子却忽然对着皇帝破涕为笑,乐呵呵地不知世事。
赵珩也笑了下,伸手捏了捏赵骏的小脸蛋儿。
正当安王妃松了一口气时,皇帝一面笑着逗弄小世子,一面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几个月就不必了,朕还得成亲呢。只不过皇婶也该明白,你们何时能出宫,不是朕决定的。”
安王妃闻言,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手里捏了把汗:“臣……臣妇明白了。”
皇帝再抬头时,面上笑意如春风,语气温和:“皇婶明白的话,就踏实待在宫里陪着骏儿吧。过会儿子去太医署取些好药材命人送去王府,也让人替朕给皇叔问声安。”
“谢陛下恩典!”
一曲毕,安王妃冷汗湿了衣襟,见怀里的小世子玩累了睡了过去,赶忙轻声告了退。
赵珩百无聊赖地又赏了一曲,天色将晚时才离开麟德殿。
她赏舞听曲儿坐了一下午,背都坐僵了,回去的路上索性撇下御辇,悠哉游哉地步行回寝殿。
皇帝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众宫女内侍,途中碰见各司其职的内官们,皆一一停下来向她行礼。
麟德殿离紫宸殿并不算远,未走多久,便遥遥望见紫宸殿的檐角。
那是皇帝燕居的处所,比不得含元殿那般威严气派,也比不得麟德殿那般精致逸趣,却别有一番安然闲适之态。
自五岁那年登基,她在紫宸殿里住了十一年。
到如今,又还能在里面住多久呢?
恍惚又闻婴孩的啼哭与笑闹交织,萦绕在这深宫大殿里,经久不散。
皇帝忽然侧头,压低声音问身边的长砚:“长砚,朕立骏儿为太子如何?”
长砚微讶,蹙着眉道:“陛下三思。陛下还未及冠,无需忧思子嗣之事,如此反倒徒惹朝臣们怀疑。”
他抬头看向皇帝,只见她轻声笑了一下,还未等他揣摩那笑中的情绪,便听见她淡淡道:“朕随口一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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