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恨透李婉仪了, 她死了我一点儿也不伤心, 杀了她是我这半辈子做过最正确之事。”
她说着忽然仰起头看他,近乎有些忐忑地问:“长砚,我是不是又冷血又可怕?”
魏长砚心头一阵缓慢又清晰的痛楚,令他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赵珩忽然又低下头去自言自语,深情恍惚:“我本就是冷血之人, 为了权力,为了野心,什么都可以不顾……我还利用李婉仪拿话刺你……”
他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脑袋,让她微抬起头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陛下,这世上有些人压根儿就不配活着。李婉仪她该死,陈勇也该死,魏恩朝更该死。”
她恍惚了一阵,也不知这话听没听进去。好一会儿她突然怔了下,问:“魏恩朝?”
魏长砚张口欲言,却半晌没作声。
赵珩渐渐恢复神智,思路清晰起来。
魏恩朝该死,便说明那个教坊司舞姬梅娘所言不虚。沈长音之死的罪魁祸首是魏长砚孝敬了十多年的义父,而陈勇不过是替魏恩朝背了黑锅,魏恩朝甚至贼喊捉贼,借沈长音之死,让长砚动手为他除掉陈勇。
可不是该死!剥皮凌迟一万遍也不足惜。
她再开口时已然镇定下来,却仍未松开紧紧攥住他衣襟的手。
“魏恩朝为何要这么对你?”她皱着眉问,这委实令她想不明白。
他这模样显然是不愿开口再谈及沈长音,她便也尽量不去再提。
她想起适才他回来时那一身骇人的戾气,忍不住仰头细细去看他。眼下他周身的戾气已褪得一干二净了,眼底乌青,想必是通宵查案,眼里却是一片能化水的温柔。
他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臣也不知,只听说先父在世时曾与他有过口角,再往深了查,便很难不惊动他了。”
“他向来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因一点口角报复对方也不是没有过。”她咬牙切齿地说,“迟早有一日,朕要亲手杀了他。”
她话语里狠厉十足,却伸手拿过他的一只手,学着适才他轻抚她脊背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他的手背,动作生硬却温柔。
魏长砚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那一下下的轻抚给弄软了,一颗心砰砰砰地跳。
“陛下放心,不远了。”他说着,深吸一口气,“都怪臣,怪臣太愚钝了。”
回想过去数十年,他是有多傻,才会认贼作父,兢兢业业为他做事。沈长音在天有灵都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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