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少将的抉择
一周后
柏林医院
正值午休，医院咖啡厅里，一手轻揽身旁在住院期间刚搭上的护士小姐，美罗耸了耸肩：“宝贝儿，明晚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姑娘甜甜地说：“那你说去看什么电影呢？”
美罗悠然一笑：“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去看什么。”
“嗯……让我想想……”
女孩儿一脸认真地想着。
接下来，不知为何，她目光忽然定格。
疑惑之中，顺着怀中人儿目光看去，下一秒美罗便看到了此刻已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多年的好友与同僚、军情处高级主管凯妙少将此刻正近在咫尺地冷冷注视着他。
放开怀中纤腰，美罗站起身来。
“宝贝儿，你先回去。”
一扫刚才的悠然语气，目光正视面前人，美罗口吻意味深长。
“想必这位先生，接下来打算与我单独谈谈……”
***
“看来这段时间来，你在雷霆还算顺心。”
注视昔日同僚，须臾，凯妙冷淡开口。
一副漫不经心地，美罗悠闲扬眉：“如你所见。”
扫了眼对方肩颈上的绷带，凯妙口吻清冷：“如果那一枪的位置再偏一点，恐怕现在你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顿了下，凯妙目光意味深长：“如此舍生忘死，不知是你入戏太深，还是应该说如今的你，已经决定改辕易辙、假戏真做了……”
美罗唇角轻轻上翘：“你说呢？”
凯妙目色冷冷：“我想你了解上将如今的作风，而今的他早已面目全非，与过去判若两人。对于背叛他的人，如今的他向来毫不留情。”
美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底蕴：“你也知道上将如今”早已面无全非、判若两人”，那么想必如今在你心中也与我一样怀有同样的疑问，不是吗？如今在联盟军部内，任何曾经熟悉上将为人的明眼人都可以轻易看出，上将他已经彻底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再也不是我们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他。这一切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目光里一丝复杂一掠而过，凯妙声音沉落：“纵然如此……这并不能成为如今你改弦更张、公然叛变的理由。”
美罗冷冷一笑：“”公然叛变”？试问我叛变了什么？背叛了这个国家？背叛了联盟军部？还是说背叛了那个所谓的上将本人……”
凯妙目色清冷：“我想你清楚，上将是联盟军部最高统帅，你一朝背叛了他，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就等于背叛了联盟军部，背叛了这个国家。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随地将你定为叛国罪，列为一级通缉。到了那时候，对于已被他本人钦定为叛国的你，整个联盟军部上下便将名正言顺，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这里，美罗冷冷地笑了：“根据联盟现行法律，所谓叛国罪不是由上将个人来决定的，那需要将当事人送上军事法庭并接受公开审判，方可定罪。退一步讲，如果未来有朝一日，联盟军部真的决定将我送上军事法庭，那么我本人亦甘愿接受审判，绝不逃避。只是……”
说到这里，他话锋别具意味地一转：“只怕真到了那时候，向来说一不二的上将，他自己却未必真的敢这样做……”
美罗口吻冷峻：“我想你与我同样清楚，迄今为止上将他已经私下做了太多，违背一位军人行事原则、乃至一再触犯这个国家法律的事——那么试问，这样的他又岂敢将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违法乱纪公之于众，堂而皇之地与我公然对簿公堂呢？”
“你错了，他并不需要那样做，”凯妙眼中一片冰凉，“因为现在的上将在军部内早已一手遮天、一言九鼎，他如果决定要除掉一个人，是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理由的。而这，便是他如今的惯用手段。”
美罗悠然耸肩：“所以，他便特地派你来试探我？”
“坦率说，对于你如今的背叛，上将早有预料。并且他之前已明确打算对你下手。至于此番我前来，则源于我个人对他的请命，我想当面听听你本人对此的解释……”
说到这里，深深注视着昔日同僚，凯妙目光复杂渐深：“我想知道，那位雷霆总裁他究竟何德何能，会让身为联盟精英的你如此心甘情愿地抛弃一切，奋不顾身、舍生忘死地追随……”
寂静的午后，美罗眸中意味阑珊。
看似轻松地，他如此开口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那也许只是一种直觉，一种源自心底的潜意识，在无形中驱使我就是想要保护头儿，就是甘愿为了他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不知为什么，我总是隐隐感觉，似乎我与头儿在上辈子就认识。之前在歌剧院遇袭，是他亲自出手保护了我。在后来的行动中，他主动将自己的防弹衣给了那妞儿，然后让我带那妞儿先走，自己则坚持留下断后，并亲手将至关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我想上述种种应该说明，他也同样信任着我。综上所述，无论如何，我决不可能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中枪。或许，这就是一种源于心底的本能……”
端起手边咖啡，他犹如漫不经心地轻轻浅啜：“算了，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懂的。”
静静听完这些，沉默之中，凯妙目光渐渐失神。
没来由地，他眼前莫名浮现出了那双苍蓝眼睛。
那夜在歌剧院里，在瞄准镜中他所清晰看到的那双眼睛。
那样的眼睛，仿佛在不经意间，只此一眼便深深看进了他的眼中。
如此深邃忧郁、一如星空般的眼眸，在恍然中，竟让他莫名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与温暖。
他心中明白，当时自己正是由于在瞄准镜中蓦然惊见那双眼眸，而陡然当场莫名乱了心绪，无法继续完成狙击任务，从而最终不得不下令临时收队，草草中断了那夜的暗杀行动。
那样的感觉，与现在美罗所说的感触，何其相似……
思绪暗暗流转之中，凯妙沉吟不语。
接下来，美罗打破了沉默。
“今日我言尽于此，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美罗双手轻松一摊，“回去后你如何对上将复命，全凭你个人心情，与我无关。只是无论你如何回复，无论接下来上将本人将会对我本人采取何种措施，我都全无所谓。”
事已至此，一切言语显然已毫无意义。
目光清冷，凯妙站起身来：“打扰了。”
说罢，他转身而去。
“凯妙……”
身后，美罗叫住了他。
复杂地注视着同僚背影，他声音低沉：“今后你有何打算……”
并未回答，联盟少将目光沉寂。
终究，孤身一人，他独自离去。
***
医院长廊里，独自一人，凯妙默然前行。
穿过这条长廊，便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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