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郑道和杜葳蕤同学五年,二人始终是不远不近的关系,虽是同班同学,估计说过的话在1800多天里加在一起不超过50句。
毕业至今,又过去了四年,除了毕业的第一年还零星见过几次之外,后来的几年时间里,他基本上失去了杜葳蕤的消息。在班级的微信群里,他是极少冒泡的一个,杜葳蕤更是从未发过一言。
印象中,杜葳蕤沉静而优雅,话不多,淡然如荷,从来不争什么,也很少参加各种集体活动,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还喜欢一个人发呆。时隔多年,郑道依然清晰地记得杜葳蕤抱着课本站在校园的樱花树下,忧伤而沉思的样子。
郑道一直想不明白如杜葳蕤一般文艺的女孩,为什么要学医?她应该学哲学或是艺术才对。
作为班花,杜葳蕤追求者众多,她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或许她人如其名,只求自己静静的盛开,并不希望有人欣赏或是采摘。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至少在郑道的视线范围之内,杜葳蕤直到大学毕业时都是单身。她喜欢一个人散步,喜欢伤春悲秋,身体不是很好,饭量很小。基本上每年换季时,她总会病上一段时间。
大学期间没多少交流,大学毕业后只见过一面,始终保持了绝对安全的友谊距离,四年前见的最后一面,也顶多只是有目光的互动,难道说,他真的有瞪谁谁怀孕的特异功能?
或者是酒后乱性和杜葳蕤有过一夜的伤害?郑道用力抓了抓脑袋,除非是他失忆了,否则不会发生上述事情,可为什么杜葳蕤会委托律师送一对孩子给他?不是他的孩子让他负责,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郑道本想矢口否认,见胡非一脸期待的表情,心中顿时一跳,不对,哪里不对,背后肯定有什么某种内在的隐蔽的联系,老爸刚失踪,就有人送子上门,要是两件事情之间完全没有干系,老爸对他十几年的教导以及他的本事就喂狗了。
世间从来没有孤立发生的事情,老爸最喜欢引用老子的一句话:“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老爸的失踪是送子上门的前因?
以郑道对杜葳蕤的了解,除非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天大的难关,否则她不会麻烦别人。直到大学毕业后许多同学才知道杜葳蕤是著名的天冬集团创始人杜天冬的长女,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白富美。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显露过富有,和普通人一样低调而朴素。
胡非敏锐地捕捉到了郑道的惊讶之中有难以置信的成分:“你这么震惊,难道孩子不是你的?”
“当然……”郑道只迟疑了不到半秒钟,“当然是我的!主要是就一次,一次就命中,而且还是双胞胎,我太佩服自己了,超级神枪手。”
胡非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期待郑道否认孩子是他的,他就可以带回孩子光荣完成任务了,不想郑道要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还恬不知耻地炫耀自己的能力,真是一个……畜生!
不,根本就是禽兽!杜葳蕤生孩子时,才21岁,郑道还是个人吗?他努力克制了情绪,切记切记,你现在是律师,不是杜葳蕤的追求者也不是郑道的情敌。
“你是否愿意担任你和杜葳蕤的一双孩子的法定监护人?”胡非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又强调了一遍,“请回答我的问题。”
“愿意!”郑道也注意到了胡非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以及提到杜葳蕤名字时不经间流露出来的向往,就知道胡非对杜葳蕤有感情,他要弄清事情背后的真相,胡非就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胡非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协议,递了过去:“你看一下相关条款,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能不能关了背景音乐?听了让人有些烦躁。”胡非刚才的心思全部在郑道身上,没留意有音乐一直在周围盘旋,只听出是古筝,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他平常也不听中国的传统乐曲,现在只觉得浑身燥热加不安。
怪事,为什么他从进入院子的一刻起就觉得心绪不宁浑身难受呢?多半是和郑道气场不合的缘故。
“知道是什么曲子吗?是《江南好》,多好听的曲子,舒展、悠扬、深远,高而不亢、低而不臃、绵绵不断,犹如枯木逢春,你听了却觉得烦躁?”郑道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微微点头,“你肠胃不好,以后要注意饮食。”
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郑道切换了曲子:“来,听听悠扬沉静的《春江花月夜》,感受一下生机蓬勃之气……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乐曲一换,胡非感觉压抑和憋闷之意随之消失,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太奇怪了,怎么这么神奇?”
“这算什么?”郑道自信地一笑,他身上神奇的事情还多得很,只是有些话不能明说,道理说了估计胡非不懂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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