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玄霖看出步桐的心思,利落起身,
“我们去瞧瞧罢。”
步桐欣然,先行一步往前堂方向过去了,果然比方才热闹了许多,列战虎是个爽快的性格,同步庭中几句话下来便很是投缘,两人大声说笑着。
列战虎身后还跟着左岸一位少将军并两位皇子,这般阵容难免引得满堂宾客注目。
耳侧只听到豪气漫天的笑声,步桐笑吟吟地上前去,
“远远的就听到了这里的热闹,近前一瞧,小厮说的不错,果真是列将军到了。”
列战虎转头看来,满脸的爽快,“原是小阿桐,如今做了郡主娘娘,倒是格外稳当些了,哈哈,好事,是好事。”
步桐实在想不通,列战虎这般不惧世俗眼光的极大气之人,如何会想要参与皇权争夺。
步桐笑着跟众人问礼,
“见过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列将军,多谢列将军夸奖,若能当真沉稳下来,我家父亲也会安心的。”
列战虎看着步桐满眼笑意,歪头跟步庭中说着,“到底是长大了,从前我遇她的时候,可是洒脱潇洒得如同男儿郎一般。”
这倒是个很别致的夸奖,步桐只低头笑笑,毕竟如今宾客众多,里头还有宫里来的贵客,自己还须稍微收敛一些。
步庭中闻言随着大笑,“将军莫要见怪,我家这个小侄女可是家里孩子们中独一份的人物,既然都认识,那不如进门坐坐,前堂二楼有处朝南的阁楼,眼下正预备好了。”
列战虎毫不客气地应下,“来了便是赴宴的,你若不请我们坐下还不行呢。”
大家这才说说笑笑地进屋去,穆禾炆路过步桐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了个礼,“前几日与步家妹妹相谈甚欢,今日听闻步家妹妹也在此处,便央着列将军也携我前来,终能再与妹妹说上几句话了。”
这话一出,别说身边落座围观的众人纷纷去窃窃私语,就连一向稳重的穆禾笙,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步桐几眼……
这绿茶……
步桐只觉得额上的青筋剧烈跳动了几下,毫不客气地开口回怼,
“殿下这话说的奇怪了,上次难道不是殿下忆起前尘往事有些失控,我们不欢而散的吗?”
提起这遭,大家讨论的重点开始往当年的那场谋逆风云上聊了。
步桐勾动了下嘴角迈开步子往里走去,还不忘了补刀,
“况且殿下这话说的奇怪得很,步桐可是听不懂,上次便是我同两位少将军听戏之时三殿下故意闯了进来,听闻当时殿下举荐的徐宁在东厂实在是事事不得力,心术尚且不正,汤大人托本宫给殿下带句话,您的人他实在用不得好处,还请您带回自行处置,免得埋没人才。”
这话实在是够恶心人的,众人看穆禾炆的眼神也开始嫌弃起来,谁人不知,那东厂便是如今最任人唯贤的地方,不论出身、不分家世,只看本事,这穆禾炆却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往东厂塞人,当真是让人不齿。
步桐潇洒地飘走,穆禾炆只得微微低头在后面跟着,目睹了一切的左岸凑到跟前来低语,“过分了哈,人毕竟是个皇子啊,这么多人看着,一点面子不留。”
步桐鼻子里不客气地“哼”了一声,左岸撇撇嘴让到一旁去了,前面的列战虎似乎也察觉到了后头不对劲的气氛,回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紧接着被毫无察觉的步庭中欢快地拖走了。
众人落座,步桐倒是全程落落大方的模样,列战虎坐在主位上突然看着步桐开口,
“阿桐,我前几日上朝遇见南国公大人,闲聊过几句,倒是被托付了一桩要事。”
步庭中看了看在座诸位的反应,赶忙接过话茬,
“怕是为了桐儿的婚事罢?二哥倒是也与我提起过,只是咱们的昌平郡主哪里是一般待嫁闺阁的女儿,我便劝了兄长,桐儿是自己有主意的,如今又加封郡主,何愁寻不得好郎君,操之过急,怕是只会重蹈榆儿的覆辙。”
列战虎眼神慢慢放松下来,连连称是,“我便是这个意思,若是阿桐自己有主意,还是得早日告诉家里人才是,莫要瞒着许多,让家人浑然不觉地安排了婚事,这就不好了。”
步桐心里明白,列战虎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自己跟汤玄霖这事虽然上不得什么台面,但还是早日提醒一下自家父亲和母亲才是,免得到了年纪,家里给操持了婚事,届时不好处置。
穆禾笙及时帮步桐解围,
“列将军果然是心思细腻之人,听闻西北边境最近很是不太平,怕是北国公大人巡防回来后,列将军便要重新整饬队伍出发了罢。”
“边境又不安了?”列战虎尚且还未大话,穆禾炆突然抢言道,“那蛮夷之国果然狼子野心!”
列战虎最喜欢的,当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足智多谋的良将,对这真性情的发言很是赞叹,
“三殿下这般为国境担忧,倒是有几分陛下年轻时的豪气。”
步桐挠挠头,
“西北军如今都在列将军手下听命,驻扎城外三十里,怕是也瞧不上北国公那数十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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