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顺遂了,过得便也格外快些,天气一日日暖和了起来,身上都轻快了。
闲来无事,步桐换了薄衫在老福茶楼听着曲子,经过一个多月前冯菖闹出的惨案,老福茶楼唱板子戏的老先生不幸被害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小丫头,整日唱些“咿咿呀呀”的绵软曲子,倒是吸引来的客人越发多了。
“突然想听《鸳鸯楼》了呢,”步桐一身鹅黄色的缎子,显得整个人娇俏可爱,托腮的模样更是明媚可人人,只是脖颈上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疤痕,仔细看上去,如同一条细细的绳索,柔柔绕在白嫩的脖颈上。
春桃忆起那日之事还是有些后怕,四下不时地小心观察着,“小姐可是想听那处《鸳鸯楼》,想来从前一向也是喜爱的,春桃这便下去问问那小姑娘会不会唱板子戏。”
步桐摆摆手,
“罢了,老人家因我们丧命,再听着也怪难过的,总是想起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一位老人家替我们遭了难。”
春桃忙安抚着步桐,“小姐不必过于自责,未来的事情有谁说得准呢,这都是天降横祸,咱们家的大少爷可是给那老人家里送了不少银钱,那家人也是感念涕零的。”
步桐悠悠叹了口气,
“到底也换不回那一条人命,再多的银钱又有何用?”
“郡主这话说的颇有大家风范,果真是如同传说中一般仁爱,”楼下上来了两人,听到了步桐这话忍不住夸赞。
步桐回头去,
“左岸,白虎,你们两怎么到一处去了?”
有种次元壁破掉的感觉。
白虎在说完方才的话之后恭敬行礼,左岸倒是随意了许多,微微点头便拉了一把白虎,“咱们随意坐便是了,郡主娘娘从来不拘这些虚礼的。”
步桐轻快点头,给两个人斟茶,
“近日无聊的很,幸好你们来了,不若我们这会子便要回了。”
左岸伸了个懒腰,“天气暖了身子乏得厉害,便约了白虎出来逛逛,旁处亦无趣,我便讲来此定能碰到郡主娘娘的。”
白虎小心接过茶杯,“近日确实安定得很,东厂的兄弟们都能全心操练了。”
安定,是好事啊。
只是步桐从料理完东国公一家的事、送走穆禾荃之后,那种隐隐的不安便越来越重,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问题,却又迟迟想不通。
左岸在一边应着,“我们也是,在将军府里整日无事,全靠着沙盘排兵布阵打发日子,只等着北国公巡防回京,陛下定然要好好替他庆贺一番,届时便能热闹些了。”
北国公快回来了?
步桐回想着上一世这个时候,北国公便入了穆禾荃的阵营,这一次,亦可同他引荐一下穆禾笙。
楼下突然一阵骚乱,掌柜的似是与谁起了争执,直到乱糟糟的声音越来越近,似是那人冲到了二楼,左岸和白虎自是知晓步桐先前被冯菖绑走一事的,如此便瞬间警觉起来,白虎的手亦有意无意地按到了佩剑之上。
步桐宽慰他们,
“不必紧张,手无缚鸡之力的掌柜都能一直跟在后头骂着的人,看来亦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众人这才明了,登时放松一些。
来人露出模样,是个粗步衣衫的男人,奔跑上来,后面的掌柜的还在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的衣襟,“给你说了你这人怎么不听呢?楼上都是贵客!若是听曲便到楼下去给你安置。”
步桐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看着那人,“我去,徐宁?!”
那个上一世追杀自己到城郊的人,如今穆禾荃已然离京,徐宁这方才找到自己求引荐,也着实是有些拍马也来不及了。
徐宁直冲着步桐而来,“扑通”一下跪在步桐跟前,几近涕泗横流地,
“郡主娘娘,小人可算是找到您了。”
这开场白竟然也一般无二,步桐正想着最近无趣,便索性戏耍一下这个人,便愣了一下这才开口,
“你是何人?”
徐宁姿态极低,让人有种不帮他就良心难安的愧疚感,步桐一个在医院里见多了“我弱我有理”样道德捆绑的小护士,上一世就被徐宁的这副样子给恶到了,便果断拒绝了。
结果徐宁很快投入了穆禾荃的麾下,最后竟然一朝得势,这样的小人物也能轻易将自己逼死。
徐宁低声言道,“求郡主娘娘给小人一条活路,小人一心想要有些作为,无奈出身极低,实在无路报效……”
步桐突然打断他,
“这位公子请起,我不过是个清闲贵人罢了,哪有什么活路给你,若是一心报国,参军、科考都是明路,实在不济,若是能有一技之长,投靠东厂也是有前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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