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一朝道破经年事 过往不堪今朝亦 二
顾九歌把头低了下来,不敢去看他。可还是说了句,“这不是闲事。”
“看着我。”言绥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过来,冰冷无情,没有丝毫温度。
顾九歌不动。
言绥玉又说了一遍,“看着我。”
顾九歌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言绥玉厉声道:“我说,看着我!”
顾九歌猛的就将头抬了起来。
言绥玉放缓了声音,“我在问你话,回答。”
“是。”
没什么好说的,言绥玉既然都猜了出来,那便没什么好解释的。
言绥玉道:“承认了?”
顾九歌点头。
他顾九歌再是天不怕地不怕,还是很怕言绥玉冷着声音对他说话的。因为那是平时言绥玉对着外人时一惯的说话方式。他自认为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每次言绥玉这般同他说话时,他都会很很害怕。
害怕言绥玉把他当成外人。
“王上之事不急,待其他世家家主弟子赶到,我们再从长计议,眼下必是要先将假的南宫辞抓住,免得南宫家再受其害。”
言绥玉语气转变之快,顾九歌一时难以反映,他望向言绥玉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师父就这么,将此事揭过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言绥玉说罢,转身欲走。
“师父,”顾九歌连忙叫住他。
言绥玉停住,问道:“你还有何事要说?”
顾九歌道:“师父,我有一计,可以让他自己主动承认。既然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南宫辞已死,何不将他的罪行直接公之于众。我们既然知道南宫辞的尸体在何处,就算到时那个假的南宫辞否认,我们也有办法逼他承认。”
这确实不失一个办法,言绥玉思忖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我们还可以跟南宫曦连手。”
言绥玉却摇头道:“南宫曦城府极深,我不希望我们的计划全数告知与他。他在这个假的南宫辞手下做了这么多事,很难保他是否早就同南宫辞一路了。”
顾九歌道:“但我们终究是要他将那些家主引到阁楼的。”
言绥玉道:“想要引他们过去,不必那么麻烦,你只需记得,不要同南宫曦有过多接触就好。”
顾九歌躬身道:“是,九歌知晓。”
两人离开皇城旧址,顾九歌走的很快,没有丝毫留恋。过去的便是过去了,怀念再多,也还是要往前看,因为眼前,便有两件很棘手的事情在等着他。
两人从人烟稀少的城外拐进城中,顾九歌突然就握住了言绥玉的手。
言绥玉没有挣脱,顾九歌便一直握着。
两人穿的都是广袖长衫,双手掩在宽大的袖子之下,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显得两人关系而已。
但也会有个别的存在。
大街上路过的人很多,两人身长玉立,相貌不凡,驻足观看之人甚多。多多少少,都会往两人相牵的位置看去。
周围人声嘈杂,他们也没有很在意的去听,但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什么“断袖之癖”,“有辱斯文”之类的话。
顾九歌没有多大的反应,握着言绥玉的手越发的紧。
他本不拘泥世俗,也无需在乎别人如何看他。
有声音显然也听到了,他同顾九歌是一类人,别人如何看他,如何评足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掩在广袖下的手轻轻回握着顾九歌,这这动作便表明了一切。
庙会上的小玩意没什么可稀奇的,顾九歌没有多大的兴趣,逛了一会,就拉着人走到一颗大树旁坐了下来。
这处没有人流走动,也没有灯,周围有些黑,但却是个好地方,顾九歌看了一眼便走不动了。
这颗树周围装点的很是好看,树上挂满了祈福用的红丝绸。旁边是护城河的一条分支,河中河灯飘落两三只,为这暗黑的夜少添了一丝光亮。周围很静,就连夏日里的知了都不忍心在这静谧的夜叫上一两声。两人就坐在树下不言不语。交握的手却从未分开过。
谁都舍不得打破这份静谧,就这样,静静的不言不语,与心上之人并肩而坐,看着满天的孔明灯,向往着美好的隐居生活,亦或是泛舟五湖,不问世事,只观天下美景,只悦心悦之人。
这一直,就是顾九歌的心愿。
空中燃起了烟花,声音不大,却给静谧的空间,掺了一丝嘈杂。
顾九歌开了口,“师父,我想在此之前,将我的心意说给你听,你可愿,接受我?”
言绥玉转头看向他,顾九歌亦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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