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睦立刻回想起，黎泽凯书签背后的那个日期2004921，那不就是今天吗？
“血压正常。”护士收好听诊器，又说，“要抽血化验。”
黎泽凯麻木如同机器人，伸出手等着护士抽血。
“一会儿记得去拿化验结果。”护士说完将东西收好，离开病房。
唐睦在镜子里看见黎泽凯的模样，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今天就要被医生宣判死刑。
黎泽凯在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一番，慢慢地朝着医院四楼走去，他已在这里住院三天，从最初的发烧腹泻慢慢转变，就在昨天夜里他感觉自己的下肢已经水肿，现在走路都有些困难，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叮铃叮铃，来电话啦——’黎泽凯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来，他伸手拿出手机，唐睦看见这个手机是2004年的老款，跟2017年的老人机差不多，手机上备注显示：妈妈。
“小泽，感冒好些了吗？”母亲柔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黎泽凯喉咙里干涩得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的声音回响在医院走廊。
“怎么感觉越来越严重了？”母亲急切地问，“需要我去照顾你吗？”
“我刚才在喝水呛住了，病已经好多啦，等到周末我就回来看你。”黎泽凯赶紧安抚着母亲焦急的心情，“你腿脚也不方便，好好在家里呆着，城里车水马龙的，我怕你出事儿。”
母亲的右脚有些跛，是天生的，行动不便。
“好，那就好，你要是有事儿一定要跟我说啊。”母亲又说，“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你一定要多穿点。”
“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又说几句话，黎泽凯匆忙挂断电话，他不能让远在家乡的母亲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
黎泽凯来到拿化验单的地方排队，半分钟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黎泽凯。”
“我在。”黎泽凯应声。
医生的手上拿着化验单，他伸手拍了拍黎泽凯的肩膀：“小伙子，赶紧叫你家人过来吧，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医院里检查啊。”
黎泽凯慌忙从医生的手里扯过化验单，他看着那上面的字，忽然感觉像是不认识字一样，崩溃得差点哭出声。
“这是什么……我得了什么病？”黎泽凯抓住医生的袖子。
“肝癌，中期。”医生已经把语气放得十分轻柔。
黎泽凯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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