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怂
路易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要怂。
对，不怂。
“不乐意，我不乐意，一千个不乐意。”路易很有骨气地挺起胸膛，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猫，好像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宋辞尽量保持清醒，然后转身，扔下了一句再见就下了楼。
路易怔怔地留在原地，心里莫名地发堵。
宋辞又走了，他上次不辞而别还没跟他道歉呢。
为什么他总是生气，为什么总是喜欢管着他，一定要顺从他。
朋友，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太偏执了。
十几年来路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这个人快要把他气哭了。
路易苦恼地皱起眉，怎么办呢？
李妈在门口敲了敲门，路易抬起头看向她，道：“怎么了？”
“少爷，您的朋友走了，你们刚刚是不是吵架了？”李妈有些担忧地哎呦一声，道：“我们少爷这么乖，怎么会跟人吵架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诚然，宋辞看起来浑身戾气，而路易看起来就乖乖的，是个人都会偏向他。
路易有些不舒服地皱皱眉。
“如果他真的欺负你，那少爷就不要同他玩了，他看起来很危险啊。”
连李妈都这样觉得。
“不是的，宋辞他没有欺负我！”路易反驳道，李妈被他这么一说就愣住了，复而继续道：“既然这样，少爷就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吧。”
对，他要去找宋辞。
不然——
不然什么？
路易没有多想，赶忙下了楼跑去找宋辞。
宋辞还记得小时候宋轻叶抢他东西，他把他打进了医院，从那以后，宋轻叶再也不敢抢他东西，即使那次他也不好受。
青启的老师不该听那男人的话不让他离开，宋辞最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事。
他会发疯。
或许，跟他们说的那样，他从小就有病，散心病狂的那种。
他眼中一片猩红，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刺激着他内心的渴望，宋辞抬起手看着汩汩直流的鲜血。
他的伤从未好过。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恶魔，他亦是如此，只有在路易面前，他才稍微正常一些，但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那份偏执占有。
路易，不该招惹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踩着地下的枯枝离开。
路易看见了他，看着他要走了，他马上飞奔过去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道：“你不能走。”
他能清楚地看到宋辞手上流的血，在这白日青天里，很扎眼。
“让开。”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路易看着他的手臂，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错了，我听你的话。”路易走上前扯着他的衣角低头不敢看他的表情，“你……你别丢下我。”
宋辞掰开他的手指，神色冷然，路易心一慌，赶紧抓着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下来了，掉在他的手上。
“你的朋友很多，不需要我。”宋辞毫无所动，只是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朋……朋友很多……”路易抽抽搭搭的声音带着哭腔，说话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梗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宋辞，道：“可……可是宋辞只有一个。”
“哥哥，我……我错了，你别……别……别走。”因为喉口哽得苦，路易已经不能完完整整地表达出一句话来了。
蠢死了。
宋辞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有些用力，他道：“难受么？”
“难……难受。”说着他眼里又掉出了几滴泪，眼角闪着盈盈的泪光。
“再有一次，我会让你比现在难受，让你哭到嗓子哑，让你全身动弹不得。”他的声音低低哑哑，让人觉得恍惚暧昧。
“不敢了。”路易觉得自己的下巴被捏得有些痛，却不敢动弹，身子有些僵硬，挪不动半分。
宋辞细细地替他擦着脸上的泪，路易乖巧地垂下眸子，眼睫毛淡淡地扫出一片阴影。
路易抿着唇，还在抽搭，一双眼睛哭成了兔子眼，眼角却漾出了一抹迷人的红，看得宋辞心里痒痒的，动作不由得慢了几分。
他很乖，没有乱动。
等宋辞给他擦完了眼泪路易才敢出声，拉着他受伤的手，道：“我们去包扎一下吧，流……流血了。”
“担心么？”宋辞看着手臂上的血还有狰狞的伤口，面色淡然。
“担心。”路易点点头道，闷闷的道：“你明明答应了我不受伤的。”
“你痛不痛？”
他总是问他这么蠢的问题，宋辞不会痛，早就麻木到忘记了痛的感觉，这样只会让他得到莫大的快感。
“要痛死了。”他回应道。
“那我们快点去包扎一下吧。”路易拉着他的手往回走，非常的急。
“去医院。”
“好的吧。”路易点点头。
路易再一次妥协了。
完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宋辞又不愿意跟他回家了，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后把他送了回去，两个人在门口站了许久，谁都没有先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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